第93章 沈序察觉联合谋(2/2)

“卑职遵命。”苏微躬身应道,语气恭敬。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内外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沈序带着算学馆的学子们,日夜不停地核算各地漕运账册,用十二色算筹推演藩王的粮草流向。红色算筹代表军粮,黑色代表私粮,黄色标注粮仓位置,绿色记录运输路线,不过两天时间,就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清单,精准标注出宁王等人囤积粮草的具体地点和数目。

萧彻则忙着调兵布防,将北境的精兵秘密调往江南,同时加强了京城的防卫,严禁藩王的使者随意出入。王二柱也没闲着,他带着几个学子协助锦衣卫保护各地观测点,有一次赵王的人又去山东观测点闹事,被王二柱抓了个正着。他把闹事的兵丁捆起来,送到当地官府,还拿出沈序写的公文,要求官府严惩。

“俺家先生说了,观测点是为百姓办事的,谁要是敢捣乱,就是跟朝廷作对!”王二柱叉着腰,对着当地知府大声说道,“这些兵丁殴打学子、砸坏仪器,要是不严惩,俺就带着学子们去京城告御状!”

当地知府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判了闹事兵丁四十杖刑,还亲自去观测点道歉,给学子们赔了医药费和新的仪器。消息传到赵王耳中,他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沈序有陛下撑腰,他不敢公然与朝廷对抗。

宁王得知赵王的窘境后,更是忧心忡忡,连忙写信给狱中的温博士,询问对策。这封信刚送出宁王府,就被锦衣卫截获,送到了沈序手中。

“宁王已经慌了。”沈序拿着密信,对萧彻和苏微道,“他在信中问温博士,是否能提前在朝堂上发难,可见他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动作,想要提前起兵。”

萧彻眼睛一亮:“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沈兄弟,你可让算学馆的学子们故意放出风声,说你因‘干扰藩王政务’被陛下斥责,要暂停观测点的工作,麻痹他们。我则趁机将兵力部署到位,等他们起兵时,一举将其歼灭。”

“好计策。”沈序点头赞同,“我这就去安排。苏大人,你继续监视宁王府,一旦发现他们有起兵的迹象,立刻回报。”

计策定下后,沈序立刻让算学馆的学子们在京城的茶馆、酒楼散布消息,说陛下听信了文官集团的谗言,斥责了沈序“行事鲁莽”,还要削减算学馆的经费,暂停各地观测点的工作。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就传到了南昌的宁王府。

宁王果然放松了警惕,认为朝廷已经被文官集团牵制,沈序不足为惧,更加坚定了他起兵的决心。他立刻写信给豫王、楚王,约定在下月十五的生辰宴后,同时起兵,分别攻占南京、武昌、开封等地,然后合力进攻京城,夺取皇位。

这封信自然也没能逃过锦衣卫的眼睛,很快就送到了沈序手中。沈序看着信上的约定,微微一笑:“鱼儿,终于要上钩了。”他立刻将信呈给李珩,李珩看后龙颜大怒,下旨命萧彻做好全面进攻的准备,同时命江南布政使司暗中联络各地的乡绅百姓,一旦叛军起兵,就配合朝廷军队平叛。

算学馆内,学子们都在忙着准备。有的在整理观测点的数据,为军队提供江南的地形和水文信息;有的在核算粮草数目,确保平叛大军的粮草供应;还有的在制作简易的攻城器械模型,用算学计算出最省力的攻城角度,提供给军队参考。

王二柱扛着他的朴刀,在院子里操练,嘴里还喊着口号:“打倒宁王!为民除害!”他练得满头大汗,却越练越有劲,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用沈序教的算学知识计算出刀的角度和力度,惹得学子们哈哈大笑。

“王大哥,你这是把算学用到练刀上了?”赵小树打趣道,“要是先生知道了,肯定会夸你进步大。”

“那是自然!”王二柱得意地扬起头,“先生说了,算学不仅能查账,还能打仗,俺这就好好学,将来跟着先生和沈将军,把所有反贼都消灭干净!”

沈序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众人,心中无比欣慰。他走到观测台,看着新修复的风候仪,木架上“实证利民”四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不仅是为了平定藩王的叛乱,更是为了守护实证算学的未来,守护大靖百姓的太平。

“江南多水网,宁王的叛军必然会依托河道布防。”沈序用朱砂笔在地图上圈出长江沿岸的几处险滩,“这是芜湖观测点连夜送来的水位记录,下月十五前后江水会退至浅滩,正是大军涉水突袭的良机。我已让学子们算出最佳渡河时间,误差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萧彻凑近一看,地图旁附着几张密密麻麻的算纸,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算筹标记着水位、流速、潮汐时间,连河床的泥沙厚度都标注得一清二楚。“沈兄弟这本事,比军中的老向导还管用!”他拍着大腿赞叹,“有这些数据,我军就能绕开叛军的防御工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晚,沈序给北境的兄长沈恪写了一封书信,详细说明了江南的情况。信中没有太多客套话,只写道:“兄长,北境安危系于你身,江南之乱,弟必全力以赴。待平定宁王,弟在江南摆下庆功酒,与兄长一醉方休,共贺家国太平。”

写完书信,沈序走出书房。院子里,学子们还在灯下忙碌,王二柱在给朴刀上油,周小福在整理账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边。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五下,沉稳有力,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倒计时。

沈序握紧了手中的算筹,心中默念:“陛下,百姓,兄长,我沈序定不辱使命,用算学的智慧,用坚定的信念,粉碎这场阴谋,守护大靖的安宁。”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次日一早,沈序带着算学馆的账册和观测数据,前往兵部与萧彻会合。两人站在巨大的江南地图前,敲定了最后的作战计划:萧彻率领大军,在宁王生辰宴当天兵分三路,分别进攻南昌、武昌、开封,同时切断叛军的粮草供应;沈序则坐镇南京,用算学实时推演战场形势,根据观测点传来的水文、地形数据,为大军提供精准的行军路线和攻城时机。

两人正说着,兵部侍郎匆匆进来禀报:“萧将军,沈大人,北境八百里加急!沈恪将军的回信到了!”

沈序心中一暖,连忙接过书信。沈恪的字迹刚劲有力,信中写道:“弟勿忧,北境匈奴已被我击退,臣已命副将带八千精兵星夜南下,五日后可至安庆与你会合。兄长在北境为你坐镇,若有藩王敢调兵北上,我定让他们有去无回!”信末还附了一句:“二柱若再闯祸,替我好好管教他。”

沈序忍不住笑了,将信递给萧彻:“兄长已派援兵前来,这下咱们更是如虎添翼。”

萧彻看完信,更是意气风发:“有沈将军在北境压阵,咱们只管在江南放手一搏!我这就去点兵,明日一早就出发。”

沈序回到算学馆时,院子里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学子们将整理好的数据装订成册,用油纸包好,避免行军途中受潮;王二柱正指挥着几个杂役搬运观测仪器,他把风候仪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比抱着自家宝贝还上心,嘴里还念叨着:“这可是先生的宝贝疙瘩,摔坏了俺赔不起。”

“王大哥,你这抱法不对,风候仪的指针会歪的!”赵小树跑过来,手把手教他怎么用棉絮固定仪器,“先生说了,这仪器要保持水平,不然测出来的风向都不准。”

王二柱连忙照做,笨手笨脚地往仪器周围塞棉絮,差点把自己的胡子也塞进去,惹得学子们哈哈大笑。沈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二柱,这次你随我去南京,负责保护观测点的学子和仪器,还有传递军情,能不能做到?”

“能!保证完成任务!”王二柱立刻站直身体,拍着胸脯保证,“谁要是敢动咱们的人一根手指头,俺就用朴刀削他的脑袋!”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刀。”沈序叮嘱道,“咱们是去查案和协助平叛,不是去拼命。你的任务是保护大家,不是去闯祸。”

“俺知道了!”王二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上次在山东,俺就是太冲动了,差点坏了先生的事,这次俺一定改。”

当晚,算学馆的灯火亮到了深夜。沈序坐在书桌前,最后核对了一遍各地的粮草数据。周小福从京城回来,带来了陛下的密诏,任命沈序为江南巡按御史,全权节制江南的文官和兵马,还赐了一把尚方宝剑,遇有叛乱可先斩后奏。

“先生,这尚方宝剑真威风!”周小福捧着宝剑,眼睛都看直了,“有了它,那些地方官再也不敢敷衍咱们了。”

沈序接过宝剑,剑鞘上镶嵌着七颗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他拔出剑,剑身寒光凛冽,映出他坚定的脸庞。“这把剑不是用来威风的,是用来震慑宵小,保护百姓的。”他将剑重新入鞘,“小福,你留在京城,协助锦衣卫追查文官集团的同党,有任何消息立刻派人送到南京。”

“先生放心,我一定办好!”周小福郑重地点点头。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序就带着队伍出发了。他骑着一匹白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身后是扛着账册和仪器的学子们,王二柱举着“实证利民”的旗帜,走在队伍中间,旗帜在晨光中迎风招展,格外醒目。

队伍刚出城门,就见锦衣卫指挥使苏微带着几个锦衣卫赶来,递给沈序一个密函:“沈大人,这是昨晚截获的宁王密信,他已察觉咱们的动向,将生辰宴提前到了下月初十,还下令让盐帮的人在长江上布下暗桩,阻拦朝廷的船只。”

沈序打开密函,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宁王仓促写的。他冷笑一声:“狗急跳墙罢了。苏大人,麻烦你立刻派人通知萧将军,让他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初十之前赶到安庆。”

“卑职遵命。”苏微躬身应道,“沈大人一路保重,锦衣卫在江南的眼线都会听你调遣,有任何需要,只需出示陛下的密诏即可。”

队伍继续南下,沿途的百姓听说沈序要去江南平叛,纷纷站在路边送行,有的递上干粮,有的送上清水,还有的老人拉着沈序的马缰,哽咽着说:“沈大人,您可一定要替咱们报仇啊!宁王的人把咱们的粮食都抢光了,日子没法过了。”

沈序翻身下马,扶起老人:“老人家放心,朝廷不会不管百姓的死活。等平定了宁王,我一定让他把抢来的粮食都还给大家,还江南一个太平。”

百姓们纷纷跪下磕头,沈序一一将他们扶起,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他知道,自己肩上扛的不仅是陛下的信任,还有江南百姓的期盼。

一路晓行夜宿,沈序的队伍终于在五日后抵达南京。南京知府早已带着官员在城门口迎接,他见到沈序,连忙上前躬身行礼:“下官参见沈大人,已为大人备好府邸和粮草。”

“府衙就不必去了,带我去漕运司。”沈序道,“我要立刻查看江南的漕运记录,还有宁王在江南的产业明细。”

漕运司的账册堆积如山,沈序带着学子们,用算学的方法快速核对。红色算筹代表正常漕粮,黑色代表被截留的漕粮,黄色标注宁王的私产。不过一天时间,他们就查出宁王在江南有二十多处粮仓,囤积的粮草足足有十万石,还有五处铁匠铺,日夜打造兵器。

“这些粮草和兵器,足够支撑三万大军作战。”沈序看着统计出来的数据,脸色凝重,“宁王的野心不小,他不仅想攻占江南,还想北上夺取皇位。”

就在这时,王二柱带着芜湖观测点的陈默匆匆进来:“先生,陈默有重要消息禀报!”

陈默满头大汗,递上一份观测记录:“大人,我们发现宁王的兵船在长江上频繁调动,还在芜湖下游的浅滩处设置了障碍,看样子是想阻止朝廷的军队过江。另外,我们还看到盐帮的船只与宁王的兵船往来密切,他们的船上都装着沉甸甸的箱子,应该是兵器。”

沈序立刻走到地图前,用朱砂笔在浅滩处画了个叉:“这里水浅,船只难以通行,是天然的防御屏障。不过,他们忽略了一点——下月初十前后,这里会退潮,浅滩会变成平地,正好可以行军。”他转头对王二柱道,“你立刻带着观测数据去安庆,通知萧将军,让他率军从浅滩登陆,直取南昌。”

“好嘞!”王二柱接过数据,揣在怀里,翻身上马就往外跑,还不忘回头喊:“先生放心,俺一定把消息送到!”

看着王二柱的背影,沈序微微一笑。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长江,江面上风平浪静,可他知道,一场大战即将爆发。他拿起桌上的算筹,在纸上快速推演着战场形势,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误。

当晚,南京城的灯火亮到了深夜。沈序在漕运司坐镇,指挥着各地的观测点传递消息,协调着江南的文官和兵马。学子们在一旁协助他整理数据,计算着大军的行军时间和粮草消耗。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淡淡的松木味,却没有人感到疲惫,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定。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下,沉稳有力。沈序放下手中的算筹,推开窗,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却也带来了长江的气息。他知道,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宁王的生辰宴,就是最后的战场。他握紧了手中的尚方宝剑,心中默念:“陛下,百姓,兄长,我沈序定不辱使命,用算学的智慧,守护江南的太平。”

月光洒在漕运司的匾额上,“公正廉明”四个大字格外清晰。沈序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叛军被平定,百姓安居乐业,算学馆的观测点遍布大靖的每一个角落,实证算学的光芒,将照亮整个天下。

(第九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