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查清谣言幕后手(1/2)
建元十五年孟夏,司天监的观测架上刚换上新校准的琉璃镜片,沈序却没心思关注星象——张家庄的谣言虽已澄清,但他总觉得此事绝非李福一人所为。那日审讯李福时,对方提及“背后有人撑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让沈序更加笃定,谣言背后藏着更大的势力。
“沈吏,您别愁眉苦脸的!”王二柱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走进来,把碗往石桌上一放,“李福都招了,说是受了前通州县令的指使,咱们把那些余党都抓了,这事不就结了?”
沈序舀了一勺酸梅汤,眉头却没舒展:“没那么简单。李福一个管家,哪有本事在短短几日把谣言传到五六个州县?他背后肯定有朝堂大员撑腰,不然地方官怎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微抱着一摞密报走进来,神色凝重:“沈大人,您猜得没错。我让人查了李福的行踪,他在散布谣言前,曾多次出入丞相府的侧门。而且,那些同步传播谣言的州县官,有一半都是丞相的门生。”
“丞相魏庸?”沈序手中的勺子顿了顿。魏庸在朝堂任职二十余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若真是他在背后操纵,事情就棘手了。
张廉拄着拐杖从外面进来,刚进门就道:“监副大人,萧将军来了,说有要事找您。”
话音刚落,萧彻就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上的银甲还带着风尘:“沈老弟,我刚从边境回来,就听说你这儿有麻烦。怎么,查谣言查到硬骨头了?”
沈序把苏微整理的密报递给萧彻:“萧兄,你看看。这谣言的背后,怕是和丞相魏庸脱不了干系。”
萧彻快速翻看密报,越看脸色越沉:“这老狐狸,竟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周敬倒台后,他就一直盯着司天监和匠人联盟,如今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一拍石桌,“不行,我得去皇宫找陛下,参他一本!”
“不可。”沈序拦住他,“咱们现在只有间接证据,没有实锤。魏庸老奸巨猾,肯定会矢口否认。咱们得先抓住他的亲信,拿到确凿证据,才能让他无从狡辩。”
萧彻眼睛一亮:“还是你想得周全!你说,要我怎么做?调兵抓人还是跟踪盯梢,我都听你的!”
沈序微微一笑:“萧兄,你的禁军正好派上用场。我已经查到,魏庸的亲信赵全,每日寅时都会去城南的‘悦来茶馆’接头。咱们就在那儿设伏,抓他个人赃并获。”
次日寅时,天色还未亮透,城南的悦来茶馆就已亮起了一盏油灯。沈序和萧彻带着十几个禁军,埋伏在茶馆周围的巷子里。王二柱穿着一身粗布短褂,伪装成挑水的农夫,守在茶馆门口。
“沈吏,这赵全真会来吗?”王二柱压低声音,手里的水桶晃了晃,“俺这挑水的架势,应该没破绽吧?”
“放心,”沈序道,“咱们的人盯着他的府邸呢,他一出门就往这边来了。你别紧张,别露馅。”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青色绸缎的汉子快步走来,正是魏庸的亲信赵全。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就匆匆走进了茶馆。
“来了!”萧彻低声道,对禁军做了个手势。禁军们立刻散开,把茶馆围得水泄不通。
沈序和萧彻走进茶馆,就见赵全正和一个蒙面人坐在角落里,桌上放着一个油纸包。“赵管家,丞相交代的事,都办妥了吗?”蒙面人问道。
赵全得意地笑了:“放心,那些农户都信了。沈序虽然澄清了张家庄的谣言,但其他地方的百姓心里已经犯嘀咕了。再过几日,咱们再散布些‘匠人联盟贪污朝廷银子’的谣言,保管让他焦头烂额。”
“丞相说了,只要能把沈序拉下马,你的官职就能再升一级。”蒙面人说着,把油纸包推给赵全,“这是丞相赏你的银子。”
赵全刚伸手去接,萧彻就大喝一声:“别动!”
赵全和蒙面人吓得一哆嗦,回头见是萧彻带着禁军,脸色瞬间惨白。蒙面人想要逃跑,却被王二柱一脚绊倒:“想跑?没那么容易!”
“萧将军,您这是干什么?”赵全强装镇定,“我只是来和朋友喝茶,您凭什么抓我?”
“喝茶?”萧彻拿起桌上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银,“喝个茶需要丞相赏银子?需要散布谣言陷害沈大人?”
赵全还想狡辩,沈序却拿出密报:“赵管家,这是你出入丞相府的记录,还有你给各地州县官写信的底稿,上面的字迹和你刚才写的纸条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铁证如山,赵全再也无法狡辩,瘫软在椅子上。蒙面人见势不妙,赶紧招供:“我是魏丞相的门生,是丞相让我们散布谣言,陷害沈大人的!”
萧彻冷笑一声:“果然是魏庸老狐狸干的!把他们都带走,关进禁军大牢,仔细审讯!”
禁军们押着赵全和蒙面人离开,王二柱挑着水桶,得意地说:“沈吏,您看俺这配合,是不是比禁军还厉害?下次有这种事,还叫上俺!”
沈序笑着点头:“好,下次还叫你。咱们现在有了人证物证,该去见陛下了。”
早朝之上,沈序将赵全的供词、密报和银子等证据一一呈上,高声道:“陛下,丞相魏庸指使亲信散布谣言,陷害臣,阻挠实证革新,证据确凿,请陛下为民做主!”
太和殿内一片寂静,文官们面面相觑,武将们则纷纷看向魏庸。魏庸站在文官队列之首,神色平静,躬身道:“陛下,沈监副所言纯属诬陷!赵全虽是臣的亲信,但他散布谣言之事,臣毫不知情,定是他私下受人指使,故意栽赃陷害臣!”
“丞相大人,您可别狡辩了!”萧彻出列道,“赵全已经招供,是您亲自交代他散布谣言,还许他升官发财。蒙面人也是您的门生,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将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魏庸的门生、翰林院学士钱明出列道,“赵全或许是被人收买,故意诬陷丞相。没有丞相的亲笔书信,仅凭他一面之词,怎能定丞相的罪?”
“钱大人说得对!”其他文官纷纷附和,“没有实锤,不能冤枉丞相!”
沈序上前一步:“陛下,赵全供出,丞相曾在书房给他下达指令,书房的书架后有一个暗格,里面存放着他给各地门生写信的底稿。只要派人去丞相府搜查,便能真相大白。”
魏庸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平静:“陛下,臣的书房岂是说搜就能搜的?沈监副此举,是对臣的极大侮辱,也是对朝廷礼制的践踏!”
李珩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他知道魏庸权势滔天,若真要搜查丞相府,必然会引发朝堂动荡;可若不查,又无法给沈序和百姓一个交代。
“陛下,”沈序道,“臣并非要羞辱丞相,只是要查明真相。若丞相清白,搜查之后,臣愿向丞相赔罪;若丞相真有其事,也请陛下依法处置,以正朝纲。”
萧彻也道:“陛下,实证革新利国利民,不能让丞相的私心破坏了。请陛下下旨,准许搜查丞相府!”
李珩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传朕旨意,命萧彻带领禁军,前往丞相府搜查。但切记,不可惊扰丞相家眷,不可损坏府中财物。”
“臣遵旨!”萧彻领命而去。魏庸站在原地,双手紧握,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半个时辰后,萧彻匆匆返回太和殿,神色凝重:“陛下,臣在丞相府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大量给各地门生写信的底稿,上面的内容都是关于散布谣言、阻挠革新的!还有一本账本,记录着给赵全等人的赏银明细!”
萧彻将底稿和账本呈给李珩。李珩翻看过后,脸色越来越沉,重重地将账本摔在案上:“魏庸,你还有什么话说?”
魏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陛下,臣冤枉啊!这些底稿和账本都是伪造的,是赵全和沈序勾结,故意栽赃陷害臣!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敢做出这种事!”
“你还敢狡辩!”萧彻怒声道,“这些底稿上的字迹,和你平日里的奏折字迹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伪造的?”
“陛下,”魏庸磕了个头,“臣的字迹,很多人都能模仿。沈序身边有那么多匠人,想要伪造臣的字迹,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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