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录指路修仪器(2/2)
沈序点头,目光重新回到《考工秘录》上,手指划过图纸上的齿轮结构图:“祖父在书中写了,若齿轮齿痕受损,可按原尺寸重铸,只需找到相同质地的铜料,再按图中的齿距、齿深重新打磨便可。水位仪的浮标,可用锡焊修补裂缝,再重新密封,便能恢复使用。”
“可这铜料不好找啊,” 赵伯担忧道,“精炼铜寻常工坊里不多见,三日内怕是难以寻得。”
沈序却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小块铜片:“这是祖父当年留下的精炼铜样本,您看能否按这个质地寻到?”
赵伯接过铜片,放在口中咬了咬,又用锤子敲了敲,点头道:“这是上等的云纹铜,质地坚硬,不易生锈。前几日城南的王铁匠还送了我一块,说是早年从宫里流出来的,本想留着打把好工具,如今正好能用上!”
沈序心中一喜:“如此甚好!赵伯,我们分工合作 —— 您负责熔铸铜料,打造刻漏的齿轮与修补水位仪的浮标;我负责按图纸核对尺寸,绘制部件的详细图样,确保与原器分毫不差。”
“好!” 赵伯爽快应下,立刻生火熔铜。工坊里顿时响起 “叮叮当当” 的敲打声,铜块在熔炉中逐渐融化,泛着橘红色的光,映在沈序与赵伯的脸上,驱散了几分阴霾。
沈序坐在工作台前,铺开白纸,提起炭笔,按《考工秘录》中的图纸,仔细绘制刻漏齿轮的图样。他记得小时候,祖父曾教他画过这些图纸,那时他还不懂其中的深意,只觉得祖父的手很稳,笔下的线条一笔不苟。如今,他握着笔,仿佛祖父就在身边,手把手地教他 —— 每一条线的粗细,每一个尺寸的标注,都要精准无误,因为这关系到仪器的精度,关系到实证的真伪,更关系到万千百姓的公道。
画到一半,沈序忽然想起什么,从《考工秘录》的夹层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祖父记录的修复笔记:“刻漏齿轮修复后,需用松烟油涂抹齿牙,既能防锈,又能减少磨损,延长使用寿命。水位仪的铜尺,若有断裂,可用铜铆钉连接,再用细砂纸打磨平整,确保刻度清晰。”
他将笔记递给赵伯:“赵伯,祖父说修复后要用松烟油涂齿轮,铜尺断裂可用铜铆钉连接。”
赵伯接过笔记,仔细看了看,赞叹道:“沈老主事真是心思缜密,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有了这个,修复起来就更有把握了。”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工坊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赵伯已经熔好了铜料,开始浇筑齿轮的雏形;沈序也画好了所有部件的图样,正拿着一把细尺,逐一核对尺寸,确保没有偏差。
“沈吏,歇会儿吧,喝口水。” 赵伯递过来一碗凉茶。
沈序接过茶碗,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 —— 夕阳的余晖洒在黄河水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虽仍是浊浪滚滚,却少了几分戾气。他想起明日便是三日期限的第二天,时间紧迫,却并不焦虑,因为他手中有《考工秘录》,有祖父的智慧,有赵伯的帮助,更有心中那份对实证的坚守。
“赵伯,今夜我们怕是要辛苦些,争取明日天亮前完成齿轮与浮标的初胚。” 沈序道。
赵伯拍了拍胸脯:“没问题!老夫这把老骨头还硬朗,陪你熬一夜算什么?只要能让虞嵩那奸人无话可说,值了!”
夜幕降临,工坊里点起了油灯,昏黄的光映着两人忙碌的身影。铜锤敲打铜器的声音,与远处黄河的浪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不屈的战歌。沈序拿着细砂纸,仔细打磨刚浇筑好的齿轮,每一个齿牙都磨得光滑平整,与图纸上的尺寸分毫不差;赵伯则在修补水位仪的浮标,用锡焊小心翼翼地封住裂缝,再用布擦拭干净。
夜深了,赵伯打了个哈欠,沈序劝他先歇会儿,自己却仍在工作台前忙碌。他拿起修复好的齿轮,放在刻漏的残骸上试装,齿轮转动顺畅,没有丝毫卡顿,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 祖父的智慧,终究没有白费。
他轻轻抚摸着《考工秘录》的封面,低声道:“祖父,您看到了吗?虞嵩想毁了仪器,让我无从佐证,可他不知道,您早已为我留下了破局之路。三日之内,我必修复仪器,还数据一个真相,还百姓一个公道。”
窗外,月光洒进工坊,落在书册与仪器上,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沈序握紧手中的齿轮,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 明日,便是修复的关键一日;三日后,便是与虞嵩正面交锋之时。他已做好准备,以祖父之智,以实证之力,破此困局。
(第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