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传承之重,微光破瘴(1/2)

“源核”的能量灌顶,远比何雨柱想象的更加狂暴。

那并非温和的滋养,而是如同将整条星河压缩后,强行塞入他有限的血肉与精神之中。每一寸经络、每一粒细胞、甚至构成灵魂本质的那点淡金色光晕,都在被撕裂、重塑、淬炼、再撕裂。

剧痛。超越肉体承受极限的剧痛。

何雨柱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丢进了恒星核心,又被投入绝对零度的深渊,冰火交加,循环往复。他的身体在星径入口处剧烈颤抖,体表的乳白色光焰忽明忽暗,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光蛇在窜动游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铁牛”等人看得心惊肉跳。“影刃”已经握刀在手,死死盯着何雨柱的状态,一旦出现崩溃迹象,他可能会不惜代价打断这个过程。赵干部满头冷汗,“泥鳅”更是吓得捂住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何雨柱,意识却诡异地进入了一种极度痛苦又极度清醒的状态。肉体的感知被剥离,精神被无限拔高,仿佛悬浮于自身之上,冷眼“观察”着这场蜕变。

他看到自己淡金色的精神核心在“源核”能量的冲刷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粗胚,杂质被烧灼、剥离,本体却不断缩小、凝实。颜色从淡金逐渐向更深邃、更纯粹的金色转变,内部结构变得更加复杂精妙,隐约呈现出与罗盘中心三重圆环相似的纹路。

同时,大量关于“星火”之力的精微运用法门、关于能量本质的理解、关于这个失落文明的基础科技树碎片、甚至是一些涉及高维时空的模糊概念,如同洪水般涌入他的记忆区。《星火余烬》悬浮在他意识之前,书页疯狂翻动,将那些散乱的知识碎片梳理、整合、烙印。

这其中,有一段信息格外清晰,并非来自“源核”,而是来自那本书自身,或者说,来自将这本书赠予他的那位“守墓人”留下的最后寄语:

“继承者,力量只是工具,抉择方显本心。”

“星火传承的真正核心,并非毁灭熵魔的威能(尽管它确实具备),而是保存‘秩序’得以诞生和延续的‘可能性’。这可能性,根植于每一个智慧生命对美好的向往,对羁绊的珍视,对‘家园’的守护之心。”

“我们曾犯下错误,过于追求力量的宏大与技术的极致,试图以绝对的‘理’与‘力’对抗绝对的‘混乱’,却忽略了构成‘秩序’基石的,往往是那些最微小、最柔软、最‘不理性’的情感纽带。”

“故,传承予你。望你勿重蹈覆辙。守护你想守护的,无论那是一个星球,一座城市,还是一个院子,几个人。守护本身,即为‘星火’真意。”

这段话如同清泉,浇在何雨柱因剧痛而焦灼的灵魂上。他忽然明白了第一重试炼的意义。“源核”并非要他在“大义”与“私情”间做冷酷抉择,而是在拷问他:你的力量,究竟为何而用?你是否清晰地认知到,你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父亲对女儿说:“只要爱、勇气、好奇心……这些还在,哪怕只剩一座院子……‘星火’就未熄灭。”

“守墓人”说:“守护本身,即为真意。”

而他何雨柱,一个从2025年穿越而来的普通人,最初只是想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活下去,保护好妹妹,活得舒心点。后来,他遇到了冉秋叶,有了想要相守的人。再后来,他被卷入这远超想象的漩涡,认识了“铁牛”、“影刃”这些生死与共的同伴,承担起了更多责任。

他的“守护”清单变长了,但内核从未改变——让在乎的人好好活着,让珍视的“家”不受侵害。四合院是他的家,这个临时团队也是他的“家”,甚至这片承载着文明遗愿的遗迹,某种意义上也成了需要他守护的“家业”。

“力量为守护而存……”何雨柱在意识的狂澜中,紧紧抓住了这个念头。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心念的澄澈与坚定,“源核”灌注的能量流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蛮横的冲刷,而是变得更有针对性、更具引导性。能量开始按照《星火余烬》中记载的某些高阶法门轨迹运转,重点强化他的精神本源与“星火”之力的亲和度、操控精度及恢复速度。

与此同时,他头顶的星辉罗盘也产生了新的变化。盘面上,除了已经点亮的“北”、“南”及部分星宿刻痕,又有一圈代表着“能量场操控”与“空间稳定感知”的复杂银色纹路缓缓亮起。罗盘的整体气息变得更加深沉内敛,与何雨柱之间的联系也更加紧密,仿佛成为了他肢体的延伸。

体表的乳白色光焰逐渐收敛,不再狂暴外放,而是如同呼吸般在他体表规律地明灭吞吐。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眉头因痛苦而紧蹙,但气息却以惊人的速度稳定下来,并且不断攀升,带着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沉凝感。

“成了……”“铁牛”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眼中难掩震撼与欣喜。他能感觉到,何雨柱此刻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已经远超之前的水平,甚至给他一种面对“烛龙”全盛时期时的压迫感。

“影刃”也缓缓收刀归鞘,但眼神依旧锐利地警戒着四周。

而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并非来自何雨柱,而是来自他们来时的方向——那层淡金色的能量薄膜,以及薄膜后遥远的、被隔绝的地下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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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枢纽。

暗红色的污染灰雾在淡蓝色符文光芒的压制下,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翻滚得更加剧烈。它不再试图大范围扩散,而是凝聚成数条触手般的气流,诡异地绕开光芒最强的区域,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再次向缩在角落的九人蔓延过来。

怀表碎裂后残存的净化光芒已经微乎其微,只能勉强护住众人身前一米范围,且光芒还在持续黯淡。

“王哥……挡不住了……”小豆子带着哭腔,紧紧抱着膝盖。老张面如死灰,另外几名船员眼神涣散,几乎放弃了抵抗。

王峰额头青筋暴跳,他一手握着捡来的金属短棍,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摸着腰间——那里除了空空如也的水壶,什么也没有。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

就在一条灰雾触手即将突破最后的光幕,触碰到最外围一名船员的脚踝时——

那具一直靠坐在墙边、手持碎裂怀表的古老骸骨,空洞的眼眶中,极其微弱地闪过一点光。

不是符文的光,也不是污染的红光,而是一种……温暖、柔和,仿佛夕阳余晖般的昏黄微光。

紧接着,骸骨另一只一直自然垂落的手骨下方,一块之前被灰尘和碎石掩盖的、巴掌大小的暗银色金属板,突然“嗡”地一声轻响,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光晕。

光晕中,浮现出几行扭曲的、与《星火余烬》及罗盘上文字同源的古老字符。

王峰离得最近,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些字符。奇异的是,他虽然不认识这些字,但在目光接触的刹那,一段模糊的意念直接传入他的脑海:

“……思念……为引……家园……印记……共鸣……可启……”

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怀中某物微微一热。他下意识掏出来,是一块用油纸小心包裹的、硬邦邦的东西——那是他离开四合院前,偷偷从自家窗台上掰下的一小块冻得硬梆梆的、母亲做的玉米面贴饼子。一路逃亡,舍不得吃,也吃不下,就一直留着,像个念想。

此刻,这半块冻饼子,在油纸里散发着微不可查的、属于粮食的朴实温度。

“思念……家园……印记?”王峰喃喃重复,猛地抬头看向那金属板,又看向周围绝望的同伴,再看看自己手中冰冷的饼子,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强烈的念头击中了他。

“都别放弃!”王峰猛地嘶吼起来,声音在寂静的枢纽中格外刺耳,“想想家!想想你们最想回去的地方!最想见的人!最想吃的那口饭!把你们脑子里想的,喊出来!或者……在心里使劲想!”

众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弄懵了。

“王峰,你……”老张错愕。

“没时间解释了!信我一次!”王峰眼睛通红,他不再理会旁人,自己率先闭上眼睛,紧紧握着那块冻饼子,用尽全身力气,在脑海中勾勒——不是宏大的四合院全貌,而是自家那间低矮的东厢房,冬天漏风的窗户用报纸糊着,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缝补衣服,锅里炖着白菜的寡淡香气,父亲下班带回的、用旧报纸包着的一小块猪头肉……还有离家时,母亲偷偷塞进他行李最底层的那几个煮鸡蛋……

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昏黄光点,从他紧握饼子的手中,从他紧闭的眼皮下,逸散出来,飘向那具骸骨手中的金属板。

小豆子看着王峰剧烈颤抖却异常坚定的侧脸,不知哪来的勇气,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带着哭腔念叨:“奶奶……我想吃您做的疙瘩汤……您别总舍不得放油……等我回去,我挣钱给您买肉吃……”

又一点微光飘出。

老张嘴唇哆嗦着,眼前闪过自家门前那棵老槐树,夏天孩子们在树下嬉闹,老伴摇着蒲扇骂他懒散……他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搓着衣角,那里缝着一个褪色的平安符,是老伴去庙里求的。

微光。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船员,在绝境中放下了羞耻与恐惧,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回忆着、呼唤着内心深处最柔软、最珍贵的那个角落。也许是想念妻子温热的手,也许是惦记孩子咿呀学语的模样,也许是胡同口那家早点铺炸油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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