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归墟之影》中《心海浮城》1．．（1/2）

《第1章：无岸之海》

“理念之舟……”林远的意识重复着赵明远的欢迎词，努力适应着这全新的存在形式。他的“视野”是由纯粹感知构成的——无需转动眼球，便能“看”到上下左右、乃至自身“背后”那无垠的、波光粼粼的意识之海。这里没有光源，但无处不在的光芒源自每一个思维的光点本身，交织成一片永恒的、柔和的黎明或黄昏。

他尝试“移动”，念头刚起，他那由意志凝聚而成的、散发着稳定银白色光芒的意识轮廓便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如同在水中游泳，却没有任何阻力。其他船员们也纷纷尝试，起初有些笨拙，像蹒跚学步的孩童，但很快便掌握了要领。在这里，意念即是动力，思维的速度决定了移动的极限。

dr. 李的意识体呈现出一种淡蓝色，边缘不断有微小的数据流符号闪烁又湮灭，反映出他内心仍在试图分析和理解这一切。“不可思议……这里的‘物理’规则完全由信息结构和逻辑强度决定。一个坚定的念头，其‘密度’和‘惯性’可能远超一个犹豫不决的庞杂想法……”他的“声音”带着研究者的兴奋与困惑，尽管仪器失效，但他分析者的本能并未消失。

云心的意识体则笼罩着一层温暖的、如同初生朝阳般的金橙色光晕，与她手中的玉琮光芒交相辉映。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与通透，仿佛卸下了肉体的沉重枷锁。她深吸一口“气”——那是由无数细腻情感和纯粹知识构成的“氛围”，感觉自己的感知力被放大了无数倍，能隐约捕捉到远方那些意识岛屿传来的、或宁静或激昂的“情绪色调”。

丽莎的意识体是清澈的淡绿色，像一株敏感的植物，她正努力收敛自己的精神波动，以免被周围过于丰富的“情绪噪音”所干扰。“我能……感觉到大家的‘心情’，”她向林远传递信息，“一种混合了震惊、好奇、恐惧，还有……一丝希望的复杂频率。”

赵明远的意识体，如同定海神针，散发着沉稳的青色光辉。他悬浮在前方，宛如一位熟悉水性的向导，等待着初来乍到的旅人们适应环境。

“此地便是‘归墟’，”赵明远再次开口，他的意识波如同涟漪般扩散，抚平着众人因陌生而产生的躁动，“尔等所见之光点，或为凡人一闪念，或为智者毕生思，或为亘古遗留之疑问，或为刹那绽放之灵感。它们汇聚、沉淀、交融，方成此海。”

他指向下方那无尽的光芒之海：“此海无岸，因其容纳之思，无穷尽也。然海中亦有‘岛屿’，‘城郭’，乃执念深重、理念自成体系者，以其强大精神力，于混沌中开辟之秩序领域。”

随着他的指引，众人望向远方。那些“岛屿”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微缩的山水园林，雾气缭绕，亭台楼阁若隐若现，散发出淡泊宁静的气息；有的则像是由无数精密齿轮和发光管道构成的机械之城，规律地运转着，传递出严谨而冰冷的逻辑感；更远处，甚至有一座仿佛完全由不断生灭的几何符号和数学公式构建的透明金字塔，散发着纯粹的理性之光。

“这里的气候……由情绪决定？”一名船员惊讶地注意到，一片区域原本柔和的光芒突然变得明亮而急促，仿佛有无数个兴奋的念头在碰撞，激荡起一阵带着“欢欣”暖意的微风；而另一片区域则光芒黯淡，流动缓慢，弥漫着一种“忧郁”的、带着微凉湿意的薄雾。

“然也。”赵明远颔首，“集体之情绪，于此地如同天象。大喜大悲，皆可掀起意识之风暴。故需谨守心神，勿为外境所染，亦勿令自身之执念，扰动此间清静。”

他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就在他话音落下不久，远处一片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一个巨大而扭曲的、由愤怒、嫉妒和绝望等黑暗情绪凝聚成的“意识旋涡”骤然形成，它疯狂地吞噬着周围较小的光点，体积迅速膨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旋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张扭曲、咆哮的人脸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