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泪海弦波（上）－深渊回响1（1/2）

《地下溶洞·绝望喘息》

应急灯惨白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岩壁上投下鬼魅般摇曳的影子，每一次晃动都像垂死心脏的抽搐。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铁锈般的血腥，还有地下暗河带来的、亘古不变的阴冷霉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林默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有冰渣刮过喉咙，肺部火辣辣地疼，他吐出的不是水，而是带着冰晶碎末的血沫。李薇像一具失去生气的玩偶蜷缩在他怀里，脸色灰败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杂音。她脊椎处那块临时修补的五色石补丁，此刻只剩下针尖大的幽光在顽强闪烁，如同风中残烛。

*“心跳…40…还在掉…”林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用冻得发紫的手指死死按住李薇颈侧跳动的脉搏，那微弱的搏动几乎要被他自己指尖的颤抖淹没。冰冷的数据像毒蛇啃噬着他的神经——40次\/分，对于一个重伤失温的人，这无异于死亡倒计时。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向旁边：*

“抗生素！赵明！必须找到抗生素！”

赵明正半跪在浅滩边缘，军用匕首粗暴地割开刘武肩头早已被血浸透的绷带。刘武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混着泥水从额角滚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肩头那蚀金甲虫留下的咬痕周围，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溃烂，如同被滴了强酸。赵明从急救包翻出一支强效抗蛇毒血清和破伤风针，动作快得带起残影，针头狠狠扎进肌肉。

“操！这鬼地方哪来的药！我们他妈的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刘武猛地一拳砸在身旁冰冷的岩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他布满红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溶洞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出不去！那鬼东西…那双眼睛！它就在那儿盯着！老子稍微动一下，就像被无数根冰针钉进骨头里！操他妈的！”

他的嘶吼在空旷的溶洞里激起阵阵回音，更添几分阴森。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哗啦一声水响！陈博士那具早已僵硬的尸体，被一股暗河涌浪猛地推上了浅滩边缘，浑浊的河水裹挟着他，像一截朽木撞在嶙峋的石块上。尸体苍白肿胀的脸在应急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一只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而在他敞开的、被某种锐器撕开的防弹衣破口下，肋骨断裂的森白茬口间，赫然卡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银色数据板！屏幕裂成了蛛网状，但边缘的指示灯，竟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林默瞳孔猛地一缩！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不顾刺骨的冰水和尸体散发的腐败气息，手指颤抖着，用力将那卡在骨头缝里的数据板抠了出来。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用袖子粗暴地擦掉屏幕上的泥水和血污，布满裂痕的屏幕上，几行残缺的数据和一张模糊的光谱图在电流杂波中顽强地跳动了一下，随即又陷入黑暗。但就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林默看清了光谱图顶端标注的核心数据：

*δ13c = -25‰*

那正是母乳的同位素特征标记！

“嗡——嗡——嗡——”

一阵低沉、稳定、如同某种巨大引擎怠速运转般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斜后方传来！林默猛地回头。是那块斜插在浅滩碎石中的刑天泪凝农谚碑！碑身表面那四个古拙、沉重、仿佛用青铜浇铸的阴刻大字——“穗奴刑天”，在应急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此刻，整块石碑正以一种恒定的频率微微震颤着，发出那诡异的嗡鸣。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赵明手中那个便携式多功能质谱仪的探头，正死死抵在碑文沟壑里残留的、一种暗红近黑的粘稠“血迹”上。

仪器的微型屏幕上，光谱分析图疯狂地跳动着。最终定格：

*左侧，一道陡峭如刀锋般耸立的尖锐峰群，峰值点清晰地标注着：铱 (ir) - 90‰！这个数值高得令人发指，远超地壳自然丰度数万倍，它只属于陨石核心或某些恒星熔炉的深处！*

右侧，则是一道截然不同的、相对宽厚、带着某种奇异生命韵律的波峰，其核心数值被醒目的红色方框圈定：δ13c =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