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钧窑天眼》下2（1/2）

《虹霁星崩： 瑞鹤图鉴的宇宙差评》2

江西景德镇外围，临时搭建的“人类文明火种”基地深处。空气里弥漫着未散尽的釉尘气息和绝望的压抑。巨大的屏幕上，正直播着平流层“翡翠净化”的荒诞一幕，以及全球各地仙鹤过境、落雹净霾的实时画面。

“它们在…净化？” 云心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恍惚，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屏幕上那些优雅而冷漠的宇宙仙鹤。女儿朵朵依偎在她怀里，小手好奇地指着屏幕上翡翠色的冰雹，咿咿呀呀。

“净化？更像是羞辱性的艺术扫除！” 林远，这位曾参与钧瓷星图研究的古陶瓷与声学专家，猛地一拳砸在覆满灰尘的控制台上，眼中布满血丝，既有劫后余生的虚脱，更有被高等文明如同对待劣等展览品般“差评”的屈辱。“它们在乎的不是生命，是它们的画能不能在我们这肮脏的‘展厅’里完美呈现！”

他猛地转身，布满红丝的眼睛扫过基地角落里一个特制的保险柜。柜门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造型古朴、釉色仿宋钧月白的瓷笛。这是灾难爆发前，景德镇最顶尖的匠人，用最接近宋代工艺的胎土和釉料，结合林远的声学研究，耗费数月心血仿制而成的“宋钧瓷笛”。笛身流淌着温润的雨过天青色，开片细密如冰裂，本是人类试图理解钧瓷星图奥秘、与可能存在的“艺术源头”沟通的媒介。

“沟通？示好？” 林远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嘶哑，他拿起那支冰冷的瓷笛，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它们要的是完美的‘展厅’，要的是对艺术的绝对敬畏！也许…也许用它们能理解的方式，用我们最高的艺术成就去回应，去表达善意…去乞求一线生机！”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悬浮于平流层、如同神只般冷漠俯瞰的仙鹤，以及更深处那只缓缓转动的钧瓷巨眼。“《青玉案》！辛弃疾的词，配上宋代的古谱，用钧瓷之声吹奏…这是我们的诚意，是我们文明的精华！”

没有人反对。这是绝望深渊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基地仅存的能源被集中，一个简易但指向性极强的能量扩音阵列对准了天穹。林远走到基地最高的了望平台，寒风卷起他破旧的衣角。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冰凉的瓷笛凑近唇边。那一刻，他仿佛与千年前的宋代乐工灵魂相通。

笛声响起。

起初是低沉、呜咽的颤音，如同钧窑开窑前地火的低鸣，带着泥土的厚重与窑变的期待。随即，笛音陡然拔高，变得清越、悠扬，如同月白釉在高温下流淌、开片时发出的细微天籁，又似仙鹤引颈的孤高清鸣。辛弃疾词中“东风夜放花千树”的绚烂，“宝马雕车香满路”的繁华，“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的迷离，以及“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执着与蓦然回首的顿悟… 所有的意境，都在这支钧瓷之笛的独特音色中被诠释、升华。笛音穿透稀薄的大气，带着人类文明在绝境中绽放的最后艺术光华，执着地、充满希冀地，射向平流层之上的钧瓷巨眼和仙鹤阵列。

基地里所有人，包括紧紧抱着朵朵的云心，都屏住了呼吸，仰望着天空，眼中带着卑微的期盼。笛声在稀薄的平流层边缘回荡、扩散，触碰到那由宇宙能量构成的《瑞鹤图》边缘。

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