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信号与哀恸（下）－伊甸之殇（1/2）

林默的惨叫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在狭窄的过滤舱通道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他蜷缩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痉挛，口鼻中不断涌出暗红的鲜血，双眼翻白，瞳孔涣散，显然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灵魂撕裂之苦。

“林默！你怎么了？！”赵明惊骇欲绝，想要上前按住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充满混乱与疯狂的精神力场狠狠推开！刘武背着李薇，也踉跄后退几步，脸色煞白。

“是…是那东西！那个‘哀恸’！它…它在攻击他！”刘武的声音带着恐惧。

不！不是攻击！是林默主动的触碰，引动了“伊甸”意识深处被压抑的、如同海啸般的痛苦、愤怒和被污染的疯狂洪流！这股洪流顺着林默脆弱的精神链接倒灌而入，几乎瞬间就冲垮了他的意识防线！

更可怕的是，这股被引动的狂暴精神污染，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荡起强烈的涟漪，开始向四周扩散！

“嗡——！！！”

通道内所有的灯光如同濒死的萤火虫般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墙壁和天花板上粗大的金属管道发出高频的、刺耳的金属共鸣声，如同无数根琴弦被无形的巨手疯狂拨动！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精神威压，仿佛有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砰！砰！砰！砰！”

过滤舱厚重的圆形合金舱门内部，传来了更加猛烈、更加疯狂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外溢的、同源的精神污染彻底激活、激怒了，正在里面歇斯底里地冲撞着坚固的门扉！厚重的舱门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向内凸起一个个可怕的鼓包！

“里面…里面是什么东西？！”刘武的声音都变了调，下意识地举起了枪对准舱门，虽然他只剩最后几发子弹。

赵明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后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地图！过滤舱…过滤舱是维护通道的空气净化节点，为了防止污染物进入核心区，里面通常会安装强力的物理过滤网和…针对生物污染的高频震荡灭杀装置！难道…难道是灭杀装置失控了？或者…里面困住了被污染的实验室生物？！

无论是什么，被林默引动的精神污染激活后，都绝对是大麻烦！而他们现在被堵在通道里，前有即将被撞破的过滤舱门，后有不知何时会追上来的巨兽（张峰用液态氮制造的低温陷阱不可能永远困住它）！

“不能留在这里！必须冲过去！”赵明当机立断！他看向倒地抽搐、七窍流血的林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残酷的现实让他别无选择！他不可能带着一个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人穿越危险区域！“刘武！背上李薇！我们冲过去！用最快速度打开过滤舱门冲进设备间！林默…我们…”

他想说“我们顾不上了”，但这几个字却卡在喉咙里，如同刀割。

“我…我来背他！”刘武突然咬牙道，眼神中带着决绝，“张队和铁子没了…不能再丢下他！他…他可能知道怎么对付那鬼东西！”刘武虽然愤怒恐惧，但底层士兵的义气让他无法抛弃战友。

赵明看着刘武，又看了看地上痛苦挣扎的林默，深吸一口气：“好！动作快！我掩护！”他端起脉冲步枪，对准了那不断凸起、随时可能爆裂的过滤舱门！

刘武迅速将背上的李薇小心放下，然后咬牙俯身，用尽力气将抽搐不止、浑身是血的林默扛到自己宽厚的肩膀上！林默的身体很沉，加上无意识的挣扎，让刘武非常吃力。

赵明则冲到过滤舱门的控制面板前。面板需要权限！他立刻拿出之前林默给的安保小队长铭牌，按在识别区！

“嘀！身份识别：安保小队副队长 - 罗杰斯。权限等级：l4。过滤舱紧急通道…权限不足！需l7或更高授权！”冰冷的电子音无情地粉碎了希望！

“该死！”赵明咒骂一声！没有权限！门打不开！

“砰！！！”过滤舱门再次遭受重击！一个鼓包几乎被撕裂！门缝处甚至开始渗出暗红色的、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里面困住的东西，快出来了！

怎么办？！强攻？脉冲步枪打不穿这种特种合金舱门！

绝望之际！

“唔…咳咳…”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传来。

赵明和刘武猛地回头！是李薇！她竟然再次苏醒了过来！虽然脸色依旧灰败如纸，眼神涣散，但她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抽搐着，似乎想指向什么。

“李薇！你能操作吗？需要开门！最高权限！”赵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扑到她身边急促地问道。

李薇的眼神艰难地聚焦在赵明脸上，又看向那不断被撞击的舱门和上面复杂的控制面板。她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后…后面…线…路…物理…超控…”她的手指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指向控制面板后面一处被线缆覆盖的墙壁。

物理超控点！就在面板后面！

赵明瞬间领悟！他立刻扑过去，用匕首撬开控制面板周围的卡扣！面板被强行拆下，露出了后面密集的线路和一个隐藏的、带有红色保护盖的物理开关！

“找到了！”赵明一把掀开保护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紧急超控按钮！

“轰隆…咔咔咔…”过滤舱内部传来沉重的机械运转声！紧接着，圆形舱门发出“嗤——”的泄压声，厚重的门体开始缓缓向一侧旋转开启！

“开了！准备冲！”赵明端起枪，对准缓缓开启的门缝！刘武也咬紧牙关，扛紧林默，另一只手拔出了匕首，准备迎接门后的恐怖！

门缝越来越大…一股更加浓烈、混杂着血腥、腐臭和臭氧的恶臭扑面而来！

当门开启到足够一人通过时，赵明和刘武同时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过滤舱内部空间不大，中央是巨大的圆柱形过滤芯，此刻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沾满了暗红色的粘液。而撞击的来源——是三个扭曲、畸形的“人形”生物！

它们依稀还能看出穿着破烂的实验服或安保制服，但身体发生了可怕的畸变：有的手臂异化成巨大的骨刃，有的背部隆起布满脓包的肉瘤，有的头颅裂开，露出不断蠕动的口器！它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红色，眼睛浑浊无神，只剩下纯粹的疯狂和杀戮欲望！显然，是之前躲进过滤舱避难，却被实验室泄露的污染物或“母巢”精神污染侵蚀、扭曲的可怜虫！

门开的瞬间，这三个畸变体猩红浑浊的眼睛瞬间锁定了门口的“新鲜血肉”！它们发出非人的嘶吼，挥舞着异化的肢体，如同饿狼般猛扑过来！

“开火！”赵明怒吼，手中的脉冲步枪喷吐出炽热的火舌！能量光束狠狠打在最前面一个骨刃畸变体的胸膛，炸开一团恶心的血肉！但畸变体只是踉跄了一下，速度不减！

刘武怒吼一声，利用扛着林默的冲势，如同蛮牛般侧身狠狠撞向另一个扑来的、背生肉瘤的畸变体！同时手中的匕首狠狠扎向第三个头颅裂开的畸变体！

狭窄的空间内，爆发了惨烈的近身搏杀！脉冲步枪的嘶吼、畸变体的咆哮、匕首入肉的闷响、骨骼碎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赵明精准的点射将一个畸变体的膝盖打碎，使其倒地，但另一个被刘武撞开的畸变体挥舞着骨刃般的手臂，狠狠扫向刘武的后背！刘武扛着林默，动作受限，眼看无法躲避！

“小心！”赵明调转枪口已经来不及！

就在这时！

“滚开！”一声虚弱却充满戾气的嘶吼响起！

一直被刘武扛在肩上、抽搐昏迷的林默，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眼神混乱而疯狂，残留着被“伊甸”意识洪流冲击的痕迹！他猛地抬起一只手，并非攻击，而是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精神力，狠狠干扰了那个攻击刘武的畸变体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