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晶片与深渊（上）－备份室博弈（2/2）

控制室内，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和仪器低沉的嗡鸣。

应急照明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照亮了这个布满灰尘的空间。这里比主控室小很多，更像一个设备间。中央是一个稍小的环形控制台，屏幕大部分是黑的，只有少数几个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四周墙壁排列着密集的服务器机柜，发出持续的散热嗡鸣。空气中弥漫着电子元件和灰尘的味道，暂时压过了门外传来的恶臭。

杰克靠在对面墙壁上，手枪依然指着林默和李薇的方向，眼神阴鸷地扫视着他们，尤其是李薇怀里的金属盒。他显然也消耗巨大，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伤口血流得更厉害了，但他持枪的手稳如磐石。

“把‘钥匙’给我。”杰克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枪口微微下移，指向了李薇怀中的金属盒，“那不是你们能碰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林默强撑着坐起身，挡在李薇身前，直视着杰克的眼睛，“陈博士的日志提到了它！还有‘母巢’！外面那东西的苏醒，是不是和这个有关？你到底在为谁工作？阻止陈博士的‘净化协议’的人，是不是你背后的人？”他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既是试探，也是拖延时间恢复体力。

杰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默知道这么多。“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小子。”他避重就轻，枪口纹丝不动，“把盒子扔过来，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或者，你们想体验一下外面那些‘艺术品’的滋味？”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就在这时！

“嗡——！”

备份控制室内的灯光猛地剧烈闪烁起来！服务器机柜的嗡鸣声陡然增大，变得尖锐刺耳！控制台上几个原本熄灭的屏幕突然亮起，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行行扭曲、混乱、如同无数虫子爬行般的乱码疯狂滚动！

整个房间都在轻微震动！

“怎么回事？！”李薇惊恐地看着周围。

“警告！侦测到超高强度精神污染脉冲！来源：外部生物场！等级：omega！”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征兆地从控制台的扬声器中响起，带着强烈的失真！

“警告！核心数据库防火墙遭受未知意识流冲击！完整性：73%…69%…持续下降！”又一个警告响起！

林默瞬间感到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百倍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海啸般席卷而来！即使隔着厚重的合金门，即使身处相对隔绝的控制室，那冲击也让他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他闷哼一声，捂住额头，鼻血瞬间涌出！旁边的李薇更是直接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呜咽，怀中的金属盒差点脱手！

杰克也脸色剧变，身体晃了晃，但他似乎对这种精神冲击有一定的抵抗力，只是眼神更加阴沉锐利。“它…在加速苏醒！它在尝试…入侵系统？！”他看向控制台疯狂闪烁的屏幕，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

“数据库！陈博士说线索在控制室的深层数据库！”林默强忍着剧痛，嘶声喊道，“他说密码可能是‘伊甸’或‘哀恸’！备份室有没有连接主数据库的权限？我们必须知道那个外部信号源的坐标！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杰克猛地转头盯住林默，眼神锐利如刀，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和用意。控制室的震动和警报声越来越急促，红光疯狂闪烁，映照着他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

“警告！物理连接端口检测到异常能量过载！机柜a3、b7温度超标！冷却系统失效！”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服务器机柜内部传来不祥的“噼啪”放电声和焦糊味！

“该死！”杰克低骂一声，显然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他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李薇和林默，又看了一眼李薇怀中那个在警报红光下反射着幽暗光泽的金属盒，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挣扎。最终，一种近乎偏执的决断取代了犹豫。

“密码是‘哀恸’（mourn）！”杰克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嘶吼，枪口猛地抬起，不再指向晶片盒子，而是指向了控制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带有生物识别探头的物理接口！“把那个盒子给我！只有它配合最高权限，才能暂时稳定这里的连接，抵抗入侵，访问你们要的深层数据库！否则，数据库马上就会被那东西彻底污染烧毁！我们都会变成外面那些怪物的点心！”

他向前一步，眼神死死盯着李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和一丝疯狂的急切：“快！没时间了！想活命，就相信我这一次！把‘钥匙’插进那个接口！现在！！”

李薇惊疑不定地看着杰克，又看向林默。林默大脑飞速运转：杰克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是想利用晶片达成自己的目的，还是真的在寻求一线生机？那个物理接口后面是什么？而就在这时，控制台主屏幕上疯狂滚动的乱码中，一个极其模糊、扭曲、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哀嚎组成的巨大独眼图案，一闪而逝！同时，一股冰冷、浩瀚、充满绝对支配意志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控制室内每一个人的心脏！培育区的巨兽，它的意识，正在穿透物理屏障，尝试直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