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流涌动（下）－培育深渊（1/2）

蚀金甲虫组成的黑色潮水，带着吞噬一切的“沙沙”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管道交汇处！那密密麻麻的复眼闪烁着冷酷的红光，锋利的口器开合，仿佛已经品尝到了血肉的滋味。

“退！进标记的管道！快！”林默嘶吼一声，拉着李薇，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刻有神秘图案和箭头的那条向下倾斜的支管！身后是致命的虫潮，前方是未知的深渊，没有选择！

两人狼狈地滚入向下倾斜的管道，重力立刻成了他们的助力，但也让他们更难控制身体。管壁更加湿滑，布满了厚厚的粘稠苔藓和不明生物的排泄物，散发出浓烈的腐败气息。他们顺着陡峭的坡度急速下滑，后背和手肘不断撞击着冰冷的金属管壁，剧痛连连。

“沙沙沙！”虫潮涌到了交汇处洞口，没有丝毫停顿，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而入！黑色的潮水顺着管壁蔓延而下，速度竟不比他们滑落慢多少！

“该死！甩不掉！”李薇回头看了一眼，心胆俱寒。那些甲虫尖锐的节肢在金属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前面！有光！”林默在急速下滑中艰难地抬头，只见斜下方的管道尽头，似乎透出了一种不同于应急灯的、更加幽暗晦涩的绿光！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浓重血腥、化学药剂和无数生物腐烂的恶臭，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扑面而来！这气味比主控室那里强烈百倍！

“闭气！”林默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

“噗通！噗通！”

两人几乎是同时从管道出口跌落，重重摔在一片冰冷、粘腻、充满弹性的“地面”上。预想中坚硬的撞击没有发生，身下的触感异常诡异。

林默挣扎着抬起头，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

眼前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空间，仿佛整个山体被掏空。这里，就是李薇提到的“培育区”。然而，眼前所见，远超他们最恐怖的想象！

没有规整的培养槽，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巨大、蠕动、如同巨型内脏般的生物组织囊泡！这些囊泡半透明，内壁布满了粗大的血管脉络，闪烁着幽绿、暗红或惨白的光芒，构成了这个深渊般空间的主要光源。每一个囊泡都浸泡在深不见底的、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腥臭的绿色营养液中。无数粗大的、搏动着的生物管道如同巨树的根系，在这些囊泡之间缠绕、连接，将各种颜色的液体和不明物质输送到各处。

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的麻醉气体和生物信息素，让林默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囊泡内部！

一些囊泡里，是扭曲的、不成形的肉块，如同失败的胚胎，缓缓沉浮。一些里面，则禁锢着形态各异、但都充满痛苦和畸变的生物体：有的长着多个头颅，在粘液中无声嘶吼；有的肢体增生，如同怪异的珊瑚；有的表皮溶解，露出蠕动的内脏…它们都浸泡在营养液中，如同被钉在琥珀里的标本，却又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微弱的生命迹象。这里是生命炼狱的流水线！

“呕…”李薇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惨白如死人。

林默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和强烈的精神不适感，挣扎着站起。他们摔落的地方，是巨大空间边缘一处相对“平整”的平台——由某种厚实的生物菌毯构成，踩上去如同踩在腐烂的肉垫上，发出“噗叽”的声响。回头看，他们滑出的通风管道口，位于离地七八米高的岩壁上，黑色的蚀金甲虫如同瀑布般涌出，但奇怪的是，它们并未立刻扑向近在咫尺的“猎物”，而是像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威慑，在管道口附近焦躁地爬行、聚集，发出更密集的“沙沙”声，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它们…不敢下来？”李薇也注意到了这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更深的恐惧。是什么让这些凶残的清洁者如此忌惮？

“这里的…‘主人’…更强。”林默的声音干涩。他的感知在这里受到的压制比通风管更甚，混乱、痛苦、疯狂的低语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屏障。但他能模糊地感觉到，在这片培育区的深处，存在着一个庞大、冰冷、充满绝对支配意志的存在！正是那存在的威压，震慑了虫群！

“看那边！”李薇突然指向平台下方不远处。

只见在粘稠的绿色营养液“湖泊”边缘，靠近一个巨大囊泡的地方，散落着几具尸体！穿着安保制服和实验服！其中一具尸体旁，还掉落着一个打开的、似乎是用来装样本或工具的银色手提箱！

“有装备！”林默精神一振。他们现在手无寸铁，任何补给都弥足珍贵。

两人忍着强烈的生理不适，小心翼翼地沿着菌毯平台边缘向下挪动，避开那些搏动着的生物管道和流淌的、颜色诡异的液体。空气湿滑粘腻，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腐烂的果冻。

接近尸体，恶臭更加浓烈。安保人员的尸体残缺不全，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撕扯过。实验员的尸体则相对完整，但表情扭曲，七窍流血，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冲击而死。那个银色的手提箱半浸在粘液中，箱体上有深深的爪痕。

林默用脚小心地将箱子勾到干燥些的地方。李薇忍着恶心，用一根捡来的骨头拨弄着卡扣。

“咔哒。”箱子开了。

里面没有武器。只有几支闪烁着幽蓝液体的注射器（标注着“强效精神稳定剂-实验型”）、一个巴掌大小、屏幕碎裂但似乎还能工作的数据板，以及…一个被特殊金属盒密封保存的、不断散发着微弱干扰波动的黑色晶片！

“精神稳定剂？数据板？还有这个…”李薇拿起那个金属盒，入手冰凉沉重，“这是什么？感觉…很奇怪。”她试图打开盒子，却发现需要复杂的生物密码锁。

林默的目光却被那碎裂的数据板吸引了。他捡起来，屏幕虽然碎裂，但核心区域似乎还能显示。他尝试着按动侧面的按钮。

屏幕闪烁了几下，竟然亮了起来！显示出残缺不全的日志文件。最后几条记录赫然在目：

记录者：陈文渊 (权限：l7)

时间： [暴乱前2小时]

内容： …样本x-7出现异常精神波动…核心抑制矩阵（omega级）出现不稳定能量逸散…警告！检测到未知外部意识链接尝试！频率…与‘母巢’残留信号高度吻合！必须立即中止链接！申请启动最高权限“净化协议”…该死！权限被驳回？！谁在干预？…杰克？不…权限指令来源…加密等级超越l7？！这不可能！…‘母巢’…它在苏醒…它在呼唤x-7…培育区…所有实验体都开始躁动…我们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记录者：陈文渊 (权限：l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