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金镑洪流与消费圣殿(2/2)
“还有这个,先生,”亨伯特变魔术般又取出一支,“高希霸‘世纪六号’(cohiba siglo vi),革命前的老烟工卷制,存世稀少,茄衣是顶级的‘马杜罗’(maduro),颜色如同上好的黑巧克力……”
“各来五十支。”雷恩打断他,目光已转向旁边灯光幽暗的酒柜。
亨伯特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一下。“如您所愿。那么酒水……?”他迅速恢复优雅。
雷恩的目光扫过那些落满岁月灰尘的酒标。他指着一瓶深琥珀色、酒标上印着古朴城堡图案的酒瓶:“拉菲古堡?1787?”
“先生您的眼光!”亨伯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敬意,“这是真正的‘国王之酒’。1787年份,正值拉菲被路易十五情妇蓬巴杜夫人喜爱之际。这瓶,据说来自凡尔赛宫窖藏流出的珍宝。保存完美,软木塞状态极佳。”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那瓶酒,“仅仅是酒瓶本身已是艺术品。”
雷恩示意他放下,又指向旁边一瓶酒标更为朴素、但瓶身厚重的深红色酒瓶:“罗曼尼康帝?1865?”
“先生!”亨伯特这次几乎失声,“1865年勃艮第的传奇年份!葡萄园未受根瘤蚜虫病侵袭前最后的绝响!产量极少,这瓶……可能是私人窖藏的最后遗珠。”他的手指在触碰到酒瓶前,下意识地在马甲上擦了擦。
“都要了。”雷恩的声音平静无波,“拉菲1787,罗曼尼康帝1865,各一箱(6瓶)。另外,再配十箱不同年份的波尔多一级庄,五箱勃艮第特级园,年份你自己挑最好的。”
亨伯特的笔在精美的皮质酒水单上飞速记录,指尖微微颤抖。最终清单: “哈瓦那‘导师’(完美之神尺寸,十年醇化)x50…… 4,00镑。 “高希霸‘世纪六号’(革命前手工卷制)x50…… 5,50镑。 “1787 chateaufite rothschild x6…… 18,00镑。 “1865 domaine de romanée-conti x6…… 24,00镑。 “精选一级庄、特级园混配…… 15,00镑。” 总计:66,50镑!
当老约翰指挥着“老查理”的精壮伙计,将那些贴着珍贵酒标的木箱和恒温保湿雪茄盒搬上特制的防震马车时,雷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间戒指。里面那十枚“湮灭”子弹冰冷的触感传来,将那被顶级烟酒熏蒸得有些迷醉的神经稍稍拉回现实。金镑的光芒照亮了享乐的殿堂,但深海的阴影从未真正远离。
萨维尔街:“银线绅士”
马车停在萨维尔街最负盛名的高级定制店门前。“银线绅士”的橱窗纤尘不染,展示着几套如同雕塑般挺括的全毛料西装,低调而奢华。
推开厚重的胡桃木门,一股混合着上好羊毛、蜂蜡和雪松木屑的独特气味弥漫开来。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杂音。头发银白、梳得一丝不苟的老裁缝安德森大师,穿着合体的灰色马甲,脖子上挂着软尺,如同一位掌控布料的将军。他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雷恩——不是看他的脸,而是如同扫描仪般瞬间评估了他的肩宽、臂长、站姿和肌肉线条,尤其是那在昂贵西装下也难以完全掩盖的、属于序列7战士的匀称与隐含爆发力。
“先生,欢迎光临‘银线绅士’。”安德森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旧时代的优雅,“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请允许我为您测量。”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雷恩如同最精密的零件,在安德森大师和他两位沉默助手的摆布下,体验了什么叫极致的“私人订制”。软尺滑过身体的每一道曲线,记录下精确到八分之一英寸的尺寸。不同克重的顶级面料样本——产自苏格兰高地的精纺全毛、意大利超细美利奴、甚至混入了极其稀有的羊驼绒(vicu?a)的浅金色面料——被一一披挂在雷恩肩上,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由安德森借助自然光仔细审视其垂坠感、光泽度与肤色适配性。
“您的肩背比例极佳,先生,天生的衣架子。”安德森难得地赞了一句,“但手臂和胸围的肌肉线条……恕我直言,比标准模特更饱满有力。常规成衣或普通定制恐怕会束缚您的行动。我们需要特别调整肩袖接缝的角度和胸衬的塑形支撑方式,确保在提供完美廓形的同时,丝毫不影响您……嗯,任何幅度的手臂运动。”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雷恩习惯性虚扶腰侧的左手位置。
“日常通勤,宴会社交,还有……一些需要灵活性的‘户外活动’。”雷恩补充道。
“明白。”安德森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了然。他迅速敲定: 三套日常西装:一套深海军蓝prince of wales细格纹(苏格兰120支全羊毛),一套经典炭灰色(意大利super 150’s美利奴),一套午夜蓝接近黑色(混入微量羊驼绒,光泽内敛奢华)。 两套夏季亚麻混纺休闲西装:浅米色与石灰色。 与之搭配的纯棉高织府绸衬衫十件(领型、袖口按雷恩喜好单独设计)。 手工牛津鞋、德比鞋、乐福鞋各两双(顶级小牛皮,定制鞋楦)。 以及两件纯羊绒混丝的超薄大衣(应对利物浦变幻莫测的天气)。
“衬里,先生?”安德森拿起一块印着繁复蔓藤花纹的紫色丝绸衬里布样。 雷恩手指拂过衬里,感受着丝滑的触感下那层熟悉的坚韧——一种极细的、染成深灰色的防弹丝被编织其中。“哑光黑,安德森大师。和之前一样,加料。”雷恩点了点自己西装内衬的位置。 安德森心领神会,眼中没有丝毫惊讶,只有对客户特殊要求的绝对尊重:“当然,先生。‘银线绅士’从不质疑客户的合理需求。”他在订单簿上飞速记录着复杂的工艺备注。
最终,安德森报出总价时语调平稳,如同宣读圣经:“含所有面料、辅料、特殊工艺及手工费,总计:38,70镑。预付一半,余款取衣时付清。六周后为您进行第一次试身调整。”
雷恩签下支票,动作流畅。三千八百镑!足够前世他打拼几十年!但此刻,这笔巨款仅仅化作几卷布料、几份图纸,即将变成包裹他战士身躯的第二层皮肤。专利费的光芒,正如此刻透过裁缝店高窗洒落的阳光,温暖而真实地熨帖着他的生命。
黄昏降临,三烟囱别墅的灯光次第亮起,如同温暖的眼睛。马车载着满当当的“战利品”驶入庄园大门。餐厅里,新到的青花瓷餐具在长桌上反射着温润的光泽。酒窖深处,1787年的拉菲与1865年的罗曼尼康帝在恒定的阴凉中沉睡。更衣室里,安德森大师的订单静静躺在丝绒托盘上。
雷恩站在二楼露台,望着沐浴在夕阳下的庄园。他手中摩挲着那支“苍穹之鹰”打火机,冰凉的银质鹰身与温热的黄铜徽章紧贴胸膛。体内,专利费熔岩依旧奔涌不息,带来前所未有的根基稳固感。空间戒指里,十枚“湮灭”子弹的冰冷死寂与今日挥洒出的一万金镑的炽热喧嚣,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一张简单的清单被管家老约翰恭敬地放在书房的桃花心木桌面上: 东方瓷器:15,10镑 顶级雪茄与红酒:66,50镑 高级定制服饰(预付):19,35镑 总计:100,95镑
金镑如潮水般涌来,又被他毫不犹豫地泼洒出去,浇筑在物质与感官的圣殿之上。暴富的眩晕尚未散去,但战士序列的本能已在喧哗深处绷紧。他知道,这由金镑构筑的堡垒越坚实,那蛰伏于意识海深处的冰冷镜像,就越需要被牢牢锁死在无光的囚笼之中。消费的狂欢,亦是锚定灵魂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