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境渔火与溺亡之影（1/2）

利物浦皇后大道的宁静被一封盖着蒸汽齿轮火漆的信件打破。雷恩放下手中擦拭得锃亮的伯克双枪（如今使用起来已如同身体延伸般自如），拆开印有“学者”徽记的信封。

「鹰眼： 北境告急！‘浪潮’渔村遭异族屠戮，教会‘秩序之锤’已先行介入，战况激烈。速至北城门集合！ ——阿基米德·怀特」

字迹急促，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浪潮渔村？雷恩立刻在脑海中调出地图——位于利物浦北部海岸线的一个小型渔业定居点。异族屠戮…结合之前队长透露的零星信息，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脊椎。

“汉斯！备车！”雷恩迅速穿戴整齐。深棕色猎装内衬防弹丝，腰间武装带卡牢双枪（标准型左，加长管右），胸前战术背心八个弹夹槽插满圣光弹夹，背后水壶、医疗包、几瓶“晨曦露滴”分量十足。空间戒指里，“暴风iii”杠杆步枪、备用弹药、骸骨战马哨子一应俱全。鹰眼精准魔药带来的视觉提升让他在昏暗书房里也能看清羊皮纸地图最细微的纹路。

马车碾过湿冷的石板路，驶向利物浦北门。浓重的海雾裹挟着咸腥和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雷恩抵达时，小队成员已陆续到达。

维克多·斯通（刀疤）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黑色夹克，但背上多了一个沉重的长条形帆布包裹（马克沁配件），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弹药。他沉默地检查着那把威力巨大的长管左轮，刀疤脸在雾气中如同冰冷的礁石。

罗莎·月季（驯兽师）肩头的渡鸦“影子”不安地拍打着翅膀，脚边的银狐卡洛斯则伏低身体，朝着北方发出低沉的、警告般的呜咽。罗莎的脸色凝重，快速给卡洛斯喂食着某种特制的肉干。

威廉·特纳（少爷）难得地收起了玩世不恭，米白色防风夹克外罩了件深色防水斗篷，手中把玩着一枚缠绕着细微电弧的湛蓝水晶，面色冷峻。罗伯特教授（工匠）则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这该死的湿气对他工具箱里精密零件的侵蚀，一边快速检查着一个巴掌大小、布满复杂黄铜管道和微型齿轮的装置。

阿基米德·怀特（学者）站在一辆加盖的军用马车旁，肩上趴着黑尾尖猫咪“暗影”。他推了推单眼镜片，镜片下的眼眸深邃凝重：“人到齐了。情况比预想的糟。‘浪潮’渔村，昨夜凌晨遭遇袭击。袭击者已确认，是‘溺亡者之主’的信徒——深潜鱼人（deep ones）。”

“深潜鱼人？”威廉皱眉，“那些湿漉漉的、喜欢抓人回去配种的深海杂碎？”

“没错。”学者点头，声音低沉，“它们崇拜‘海怪的饲养者，溺亡者之主’，一个带来潮汐、疯狂与扭曲繁衍的邪神。这次袭击规模异常巨大，目的不明。教会一支‘秩序之锤’小队已先行抵达，但传回的最后一次灵性通讯显示…他们被包围了，伤亡惨重。我们必须立刻支援。”

“有多少？”维克多（刀疤）沉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柄。

“初步灵性观测，超过五百头。而且，”学者顿了顿，“很可能有携带邪神力量的祭司存在。”

“五百头？”罗伯特教授怪叫一声，“还带祭司？老头子我是工匠，不是人形自走炮台！马克沁打分散的鱼人就是烧钱听个响！” 他心疼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圣光弹链。

“所以，我们需要新的战术。”学者目光扫过众人，“刀疤，你负责正面攻坚和火力压制关键节点，清理试图集结的鱼人群。教授，你的炼金炸弹和防护装置是关键，优先对付祭司或集群目标。月季，‘影子’高空侦查预警，‘卡洛斯’负责侧翼和后方警戒。威廉，你的风暴操控是地利，利用水雾、海浪干扰鱼人，隔绝可能的邪术呼唤。雷恩…”

学者看向雷恩，眼中带着审视：“你的‘鹰眼’是关键。游离于阵型边缘，利用射程和精准，点杀鱼人中的指挥者、施法者、或者任何试图绕后偷袭的个体。优先确保自身安全，为小队提供视野和精确火力支援。明白吗？”

“明白！”雷恩沉声应道，心脏在战士序列的沉稳跳动下有力地搏动，体内“鹰眼精准”的力量微微流转，让他瞬间将远处雾气中摇曳的枯树枝条看得清清楚楚。点杀高价值目标，这正是他擅长的！

“上车！”学者拉开军用马车的车门，“骸骨战马在利物浦城外召唤，动静太大。”

沉重的军用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疾驰，车厢内气氛压抑。教授调试着他的炼金装置，发出细微的嗡鸣；罗莎低声安慰着焦躁的动物伙伴；威廉闭目养神，指尖跳跃着细微的电弧；维克多一遍遍检查着他的枪械和弹药。雷恩则透过狭窄的车窗缝隙，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浓雾笼罩的荒凉海岸线。空气中那股铁锈般的腥甜味越来越浓烈了。

两个小时后，马车猛地刹停。

“到了！准备战斗！”车夫的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

众人迅速下车。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经历过莫尔古斯堡幽灵潮的雷恩，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浪潮渔村，已沦为炼狱。

曾经安宁的小渔村，此刻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冲天的死寂。低矮的石头房屋大半坍塌，焦黑的梁木如同巨兽折断的肋骨刺向灰蒙蒙的天空。村中唯一的小路已看不出原貌，被淤泥、破碎的渔网、倾倒的木船残骸和……铺满地面的尸体所覆盖。

尸体！数量多得令人窒息！男人、女人、老人、甚至……孩童。他们以各种扭曲、绝望的姿态倒伏着。许多尸体残缺不全——肢体被蛮力撕扯断裂，腹腔被剖开，内脏被掏出、啃噬、拖拽得满地都是。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泥土，汇聚成一条条粘稠的小溪，蜿蜒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浓烈腥臭。几只被啃得只剩骨架的土狗倒毙在角落里。一个婴儿车被掀翻在泥泞中，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染血的襁褓碎片挂在尖锐的木茬上。

墙壁上溅满了喷射状的血迹和粘稠的、散发着鱼腥味的墨绿色粘液。一些石屋的墙壁上用鲜血和内脏涂抹着扭曲诡异的符号——如同纠缠蠕动的触手，又像是无数只窥视的眼睛，散发着亵渎与癫狂的气息。整个渔村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沉重怨念和疯狂的低语。

“诸神在上……”威廉低语，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连他指尖的电弧都微弱了几分。罗莎捂住了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即使是沉默的维克多，握枪的手指也绷紧得发白。罗伯特教授低骂了一句，迅速给自己戴上了一副特制的灵性眼镜。

“看那边！”阿基米德指向村子中心方向。那里火光闪烁，枪声、爆炸声、非人的嘶吼声和某种沉闷的、如同巨棒敲打肉体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激烈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