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公寓内的冰点与酒精的引线(1/2)
冰冷的感应门在身后合拢,将林默痛苦蜷缩的身影彻底隔绝。苏清雅操控着轮椅,穿过空旷寂静的走廊,指纹解锁,滑入同样冰冷死寂的公寓。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零星的灯火,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轮椅停在客厅中央。刚才楼下那声绝望的请求和随之而来的、林默痛苦崩塌的景象,像冰冷的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羞耻、绝望、被彻底抛弃的冰冷感,以及更深沉的、对自身软弱的憎恶,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勒得她几乎窒息。她需要麻痹,需要遗忘,哪怕只有一刻。
目光投向酒柜。她操控轮椅过去,取出一瓶烈酒和两个杯子。酒精,是此刻唯一的解药,也是通往毁灭的捷径。
当林默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打开公寓门,踉跄着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苏清雅独自坐在轮椅上,侧对着门口,昏暗中她的侧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消散的剪影。一瓶已开了封的烈酒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她手中握着酒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微光下晃动。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气息。
听到声响,她缓缓转过头。泪痕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清晰,但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像两口枯井。她看着脸色惨白、脚步虚浮、扶着门框勉强站立的林默,嘴角极其缓慢地、扭曲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暖意,只有一种令人心碎的悲凉。
“你…还是上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酒精浸润后的沙哑,“也好…一个人喝,太冷清了。” 她指了指另一个空杯,“陪我喝一杯吧,林默?就当…是最后的饯行。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一起喝酒?” 她努力回忆着,语气飘忽。
林默头痛欲裂,眩晕感并未完全消退,酒精的气息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和那杯晃动的酒,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拒绝的话在舌尖打转,却在她那绝望而悲凉的笑容下,化作了无声的妥协。他需要麻痹,麻痹身体的痛苦,麻痹这撕心裂肺的离别,麻痹那份无法言说的沉重愧疚。
他沉默地走过去,脚步虚浮地跌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接过她递来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映着他同样疲惫而痛苦的脸。
苏清雅没有等他,自顾自地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眼泪生理性地涌出,和未干的泪痕混在一起。她放下酒杯,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穿越时光的迷茫:
“林默…你说…如果我们当初…都再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分开?” 她抬起泪眼,目光像受伤的小兽,带着最后的、绝望的求证,“如果我们…都像清璇那样…不顾一切…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
林默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这个问题,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他记忆深处最柔软也最遗憾的角落。大学时光的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图书馆窗边她安静读书的侧影,樱花树下她羞涩的笑容,辩论赛上她神采飞扬的自信,还有…最终因各自骄傲、家族压力、以及那该死的“理智”而渐行渐远的无奈与遗憾。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画面,此刻在酒精和离别的催化下,变得异常清晰而尖锐。
他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任何答案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残忍。他只能沉默地,将杯中同样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灼烧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短暂地压过了头痛,却点燃了更深沉的悲怆。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沉默地倒酒,沉默地灌下。一瓶烈酒很快见底,又开了第二瓶。酒精如同奔腾的野马,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淹没了现实的冰冷。悲伤、遗憾、对命运不公的愤怒、以及即将永别的巨大绝望,在胸腔里疯狂发酵、膨胀。
不知喝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公寓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酒杯碰撞的脆响。悲伤与酒精混合成一种末日狂欢般的绝望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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