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父责母忧（2/2）

林默双手接过茶杯，滚烫的杯壁熨贴着他冰凉的指尖。“妈，我明白。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和深深的疲惫，没有辩解，只有认错。

“唉，” 苏母轻叹一声，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慈爱又带着探究地看着他憔悴的脸，“跟妈说说，到底怎么了？你和清璇…还有清雅…” 她没有直接质问，只是引导。

林默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他看着杯中漂浮的残片，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是我没处理好。让清璇难过，也让…清雅姐为难了。” 他避开了核心，只承认了结果。有些混乱的情感，连他自己都理不清，又如何向苏母剖白？

苏母看着这个她一直视如己出的年轻人，看着他眼底的挣扎和挥之不去的倦色，心中了然。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家和万事兴。你们都是好孩子，别钻了牛角尖。清璇那丫头，看着咋呼，心里最是依赖你。你…多哄哄她。” 她点到即止，没有深究他与清雅之间那微妙的暗流，但忧虑更深。

送走林默，苏母又来到女儿清璇的房间。

苏清璇正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看到母亲进来，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妈。”

苏母心疼地走过去，坐在女儿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苏清璇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将头埋在母亲温暖的肩窝，鼻尖一酸。

“傻丫头，苦着自己了？” 苏母的声音带着哽咽，“跟妈说说，心里憋着什么？”

苏清璇在母亲怀里摇了摇头，眼泪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苏母的衣襟。她无法说出口那些混乱的念头——对林默独占欲的恐慌，对姐姐那份无法忽视的情愫的妒忌，以及随之而来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愧疚感。

“妈…我不知道…我好乱…” 她只能发出破碎的低泣。

苏母紧紧地抱着女儿，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眼中也泛起了泪光：“妈知道，妈都知道…别怕，都会过去的。” 她拍着女儿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兽。然而，苏清璇的眼泪和迷茫，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她敏锐地感觉到，问题的核心，或许不仅仅是小夫妻之间的矛盾。大女儿清雅…那份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巨大痛苦和落寞，才是这团乱麻中更深、更令人忧心的结。

安抚好情绪崩溃的小女儿，苏母独自坐在寂静的花房里。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她心头的寒意。她望着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眉头深锁。丈夫的怒火治标不治本，她的安抚也只能暂时缓解。清璇的茫然无措，林默的沉默挣扎，还有清雅那刻意隐藏却无法完全掩盖的痛楚…这一切，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头。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大女儿清雅的联系方式，手指悬停良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对三个孩子未来的、难以言喻的忧虑。清雅的心结，似乎比清璇和林默的问题更难解开，也更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