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亲以命相护,临终托六界秘辛(1/2)

一、空间界裂隙的冷与暖

空间界的裂隙里,风是没有方向的。

它不像青阳城的夏风带着草木气,也不像后山的夜风裹着湿露,这里的风是“碎”的——每一缕都裹着时空碎片的寒气,吹在皮肤上像细针在扎,偏偏又带着若有若无的灵脉波动,让陆衍掌心的灵植印总在发烫,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共鸣。

陆衍跟在无妄身后,走得有些踉跄。他赤着脚,踩在流动的时空纹路上,那纹路是淡蓝色的,像融化的冰,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底下传来的微弱震动,像是六界灵脉在遥远的地方跳动。他怀里的《山海经》残卷被他按得紧紧的,纸页边缘硌着肋骨,有点疼,却让他觉得踏实——这是父亲用命护下来的东西,是他现在唯一的念想。

“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时空驿站’。”无妄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的黑色衣袍下摆被风吹得卷起来,露出脚踝上缠着的银色锁链——那是空间界修士的“界域锁”,能稳定时空之力,可此刻锁链上的光泽有些暗淡,显然之前开裂隙时耗损太大。他左臂的绷带又渗了血,暗红色的血迹在黑布上晕开一小片,像朵凝固的花。

陆衍点点头,没说话。他的喉咙发紧,刚才试着用灵植印感应父亲,得到的只有一片刺骨的冷——那是封灵石的气息,是神界封灵狱独有的味道。他不敢深想,怕一闭眼就看到父亲在狱里受苦的样子,只能攥紧手里的玉佩,那是父亲塞给他的陆家传家宝,玉佩上刻的灵植印图案,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在替父亲回应他。

无妄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壶,递给他:“空间界的‘凝露’,能缓解灵植印的反噬。你刚才强行用印召毕方火,灵气乱了,再这么撑着会伤根基。”

陆衍接过铜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雪山顶上的泉水。他倒了一口,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觉得胸口的闷胀感减轻了不少,掌心的红线也柔和了些。“谢谢。”他低声说,声音还有些沙哑。

无妄没应声,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踩在时空纹路的节点上,像是早就把这条路刻在了心里。陆衍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李婶说的“空间界修士都很冷漠”,可刚才在青阳城,无妄明明可以不管他,却偏偏冒着被神界追责的风险,把他拉进了裂隙。

“你为什么要帮我?”陆衍忍不住问。

无妄的脚步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空间界的古籍里写过,陆家是‘灵脉引路人’。六界灵脉失衡了这么多年,只有你们能唤醒六界命星。”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而且,我父母当年就是为了保护人界的灵植图谱,才被时空裂隙吞噬的。”

陆衍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无妄和人界还有这样的渊源。

“他们是空间界的‘裂隙守卫’,十年前神界封你们修仙道的时候,他们偷偷把灵植图谱的副本藏进了空间界,结果被神界修士发现,追杀到裂隙边缘。”无妄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说一件很久远的事,“最后他们把图谱副本扔进了时空乱流,自己引着追兵进了裂隙深处……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陆衍攥着铜壶的手紧了紧。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口,原来六界的恩怨,早就缠在了一起,谁也逃不开。他看着无妄左臂的绷带,突然明白,无妄帮他,不只是为了六界命星,也是在替父母完成未竟的事。

就在这时,怀里的玉佩突然剧烈发烫,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烫!陆衍赶紧把玉佩拿出来,只见玉佩上的灵植印图案突然裂开,从裂缝里掉出一张小小的纸——那是用陆家特制的灵植纸写的,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是父亲的字迹,虽然潦草,却一笔一划都很用力。

“衍儿,封灵狱有‘血灵阵’,凌苍要逼我召出六界命星地图,我不会让他得逞。残卷最后一页,用你的血能显秘辛,记住,六界命星聚,灵脉才能通,别为我报仇,要护六界……”

字迹到这里就断了,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父亲写的时候没了力气。陆衍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砸在纸上,把字迹晕开了一点。他能想象父亲写这张纸的时候有多难——封灵狱里全是封灵石,父亲的灵气被封着,只能用自己的血沾着灵植纸写,每一笔都要忍着剧痛。

“他在封灵狱里,用自己的血激活了玉佩里的信。”无妄凑过来看了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血灵阵是神界的邪阵,能逼问出修士的记忆,你父亲……是在拿命拖延时间。”

陆衍的手在发抖,他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又把玉佩紧紧攥在手里。玉佩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可他的心却像被放进了火里烧——凌苍要的不只是《山海经》残卷,还有六界命星的地图,他要的是掌控六界的灵脉,是让所有界都臣服于神界!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其他守护者。”陆衍抬起头,眼里的泪水已经干了,只剩下坚定,“我要去救我爹,还要阻止凌苍。”

无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那是用空间界的“时空皮”做的,展开后能看到六界的轮廓,每个界域都标着一个小小的光点。“时空驿站能连接六界的临时通道,我们先去妖界。”他指着妖界的光点,“我能感应到,妖界有守护者的气息,而且那里的狐火灵脉,能帮你稳固灵植印,还能找到破解血灵阵的线索。”

陆衍看着地图上妖界的位置,想起《山海经》残卷里记载的九尾狐——那是妖界的守护者,能操控狐火,辨善恶。他深吸一口气,把残卷和玉佩都揣好,跟上无妄的脚步。空间界的风还在吹,可他觉得心里的方向越来越清晰了——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他都要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无妄的父母,为了六界所有被压迫的人。

二、封灵狱的血与骨

神界的封灵狱,在圣光神宫的最底层,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这里的墙壁全是用封灵石砌的,那种深灰色的石头能吸收一切灵气,连光线都能吞进去,整个监狱里只有通道两侧挂着的“魂灯”能提供一点光亮——那灯是用修士的魂火点燃的,火苗是惨绿色的,照在墙上,映出一道道狰狞的裂痕,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里面的人。

陆青山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里。

他的双手被封灵锁锁着,锁链深深嵌进肉里,渗出的血早就凝固了,变成了黑红色。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头歪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上面还沾着血迹——刚才凌苍用了血灵阵的第一层,逼他说出六界命星地图的下落,他咬着牙没说,结果被阵力震得吐了血。

“陆青山,你别硬撑了。”牢房外,凌苍背着手站着,银白的神袍在魂灯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血灵阵一共有三层,第一层只是震伤你的内脏,第二层会抽你的记忆,第三层……会让你魂飞魄散。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陆衍想想吧?你要是死了,他一个人在六界里瞎闯,迟早会被其他界的人杀了。”

陆青山慢慢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却带着一丝冷笑:“凌苍,你不用拿衍儿威胁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要的不是地图,是六界命星的力量,是想当六界的帝尊。可惜,你这辈子都别想。”

“哼,嘴硬。”凌苍脸色一沉,抬手对着牢房里的血灵阵符文按了一下。只见牢房地面上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红色的光芒顺着封灵锁缠上陆青山的身体,像无数条小蛇在啃咬他的皮肤。

陆青山的身体猛地一颤,冷汗瞬间就湿透了衣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被往外抽——有衍儿小时候在灵植园里追蝴蝶的画面,有他和妻子一起培育忘忧草的画面,还有十年前神界修士烧灵植园的画面……这些都是他最珍贵的记忆,可现在却被血灵阵强行剥离,每抽走一段,他的意识就模糊一分。

“说不说?”凌苍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再不说,你就再也记不起陆衍小时候的样子了。”

陆青山咬着牙,把嘴唇都咬破了,血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地上的符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他想起刚才偷偷写的那张纸——他趁凌苍离开的间隙,用藏在指甲缝里的灵植刺(那是他从青阳城带出来的,一直藏在身上)划破手指,把血滴在玉佩的裂缝里,激活了里面的信。他不知道衍儿能不能收到,可他必须试试,这是他唯一能为衍儿做的事了。

“我……不知道……”陆青山艰难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地图……早就……烧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凌苍怒了,抬手就要按血灵阵的第三层符文。就在这时,一个修士匆匆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凌苍的脸色变了变,回头看了一眼牢房里的陆青山,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灵脉督查司的大人要见你,问你灵植图谱的事。你最好想清楚,到了大人面前,再嘴硬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说完,凌苍转身就走。牢房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血灵阵的光芒也暗了下来,陆青山才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可他的手却悄悄摸向了怀里——那里藏着一小块忘忧草的残根,是他从衍儿小时候种的那株忘忧草上摘下来的,一直带在身上。

他把残根拿出来,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淡淡的苦味在嘴里散开,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点。他看着牢房顶部的黑暗,喃喃自语:“衍儿,爹对不起你,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但你要记住,陆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只会守着灵植园的懦夫,我们是六界的灵脉引路人,就算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他慢慢闭上眼睛,手里紧紧攥着那小块忘忧草残根。他知道,凌苍不会放过他,灵脉督查司的人更不会放过他,可他不后悔——只要衍儿能拿到六界秘辛,能找到其他守护者,能改变六界的命运,他就算魂飞魄散,也值得。

三.时空驿站的险与算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陆衍和无妄终于到了时空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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