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雪山归途，沉淀与收获（1/2）

隆隆——

沉重的青铜巨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那片充斥着阴兵嘶嚎与万奴王不祥气息的诡异空间彻底隔绝。最后一丝门缝合拢的刹那，门内那令人骨髓都冻结的阴寒骤然消失，连同那无数双幽绿眼眸带来的精神压迫也如潮水般退去。

所有人都感到浑身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噗通。

胖子第一个撑不住，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的防寒面罩都被他扯到了一边，呼出的白气浓得像烧开的锅。“妈……妈了个巴子的……总、总算出来了……胖爷我这条命，差点就交代在那鬼门后头了……”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一边说一边用手胡乱抹着脸上冻住的冰渣和冷汗混合物。

吴邪靠在一块覆雪的岩石上，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冷的，是脱力兼精神过度紧绷后的自然反应。他摘下眼镜，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试图将脑海中那些扭曲诡异的壁画、晦涩难明的文字，以及阴兵过境时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感驱散出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小哥（张起灵）静静地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背对着众人，面朝那扇已然紧闭、与山岩浑然一体的青铜巨门。他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但紧握的黑金古刀刀尖，却在微微颤动着，显示着他内心的波澜绝非表面那般平静。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较之以往，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凝练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共鸣，那是与门后某种存在短暂交锋后留下的印记。

黑瞎子情况稍好，但也倚着登山杖，胸膛起伏明显。他习惯性地想推一下墨镜，却发现镜片上结了一层薄冰，只好作罢，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啧”的一声，目光扫过狼狈的众人，最后落在站在最前方的那道身影上。

张启明站在队伍最前，同样是满身狼藉。登山服多处破损，露出的皮肤上带着擦伤和冻痕，脸上更是混合着硝烟、汗水和雪水的污迹。然而，他站在那里，身形却异常稳定，如同脚下扎根的雪松。他缓缓转过身，面向众人。

他的眼神，成为了此刻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那不再是上山时虽坚定却难免带着对未知谨慎探索的眼神，而是如同被雪山冰泉彻底洗涤过的黑色宝石，深邃、明亮，内里仿佛有旋涡在缓缓转动，吸纳着周围所有的光线与气息。连续不断的生死搏杀，尤其是青铜门后与阴兵和万奴王尸的短暂对峙，将他体内原本还有些虚浮的化劲巅峰修为，彻底捶打、夯实。气血在经脉中奔流，圆融无碍，意随劲走，再无半分滞涩。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血液流淌时那潺潺如溪水般的声音，感受到脏腑随着呼吸深沉而有力的搏动。

更奇妙的是，他并未刻意运转，但那得自系统、玄奥异常的【蛰龙眠】法门，已然自行在体内勾勒出细微的循环。行走站立间，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天地精气，混合着自身散逸的精力，被悄然吸纳回来，补充着巨大的消耗。虽然缓慢，却如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滋养着他近乎干涸的经脉与精神。这使得他尽管外表狼狈，但内在的精气神，反而处于一种缓慢回升的奇妙状态。

“都没事吧？”张启明开口，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却异常沉稳，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胖子喘匀了气，闻言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没、没事……就是魂儿差点让那帮穿墙过户的哥们儿给勾走了……启明老弟，下次再有这种‘好事’，你提前言语一声，胖爷我好多备几条裤衩子……”他试图用插科打诨来驱散心头的余悸。

吴邪终于缓过劲，戴上眼镜，声音依旧有些发虚：“没……没事。就是……门后面那些东西……”他欲言又止，眼神中残留着惊惧，显然那些超越常识的景象对他冲击极大。

张启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温和的暗劲透体而入，帮助他平复翻腾的气血和紊乱的心神。“看到的，未必是全部。记住我们能带走的线索就好，其他的，暂时不是我们能深究的。”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力。

吴邪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暖意，混乱的心绪果然平复了不少，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里面装着他在墓中紧急记录下的壁画临摹和文字拓片。这些，是此行的关键收获之一。

小哥此时也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与张启明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一种无形的默契在无声中交流。小哥的气息依旧冷峻，但张启明能感觉到，经过门后的变故，他们之间那种因实力和境遇而产生的微妙联系，似乎更加紧密了一些。那是一种并肩面对过超越凡人理解的恐怖后，产生的独特羁绊。

“行了，既然都没缺胳膊少腿，那就别在这儿杵着喝西北风了。”黑瞎子终于把墨镜上的冰碴子弄掉，重新戴上，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赶紧下山找个暖和地儿，瞎子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再说了，胖爷，您那兜里的‘土特产’，不赶紧找地儿估估价，心里能踏实？”

他这话一下子戳中了胖子的痒处。胖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屁股上的雪，神秘兮兮地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小眼睛里瞬间恢复了神采：“嘿！还是黑爷懂我！不瞒你们说，这回咱们虽然九死一生，但收获……嘿嘿！”他搓着手，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后怕和极度兴奋的复杂表情，“等下了山，胖爷请客，五星酒店不住，咱也得找个有温泉的疗养院好好泡泡！到时候再细说！”

提到明器，胖子的精神头肉眼可见地回来了，开始掰着手指头低声盘算：“那对玉璧，沁色绝了，起码这个数……那几个金饼，成色足，就是压手……还有那串珠子，看着不起眼，我掂量着有点门道……”他完全沉浸在了对财富的憧憬中，暂时忘却了门后的恐怖。

吴邪看着胖子的财迷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能活着出来，本身就是最大的幸运。他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低声对张启明和小哥说道：“壁画上的内容很破碎，但结合那些异形文字，我怀疑记载的不是简单的祭祀……更像是一种沟通，或者封印？尤其是关于‘终极’和‘轮回’的暗示，非常模糊，但又反复出现……”

小哥静静地听着，偶尔在吴邪描述到某个关键图案或符号时，眼神会微微闪动一下，似乎触动了某些深埋的记忆碎片，但他依旧沉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