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雪山归途，沉淀与收获（2/2）

张启明一边听着吴邪的分析，一边暗自运转蛰龙眠，加快精力的恢复。他注意到，随着吴邪的叙述，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种微妙的氛围。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深入追问天门（青铜门）后的具体细节。那具能够操控阴兵、形态非人非鬼的万奴王尸，那些仿佛从幽冥跨界而来的阴兵队伍……这些景象太过骇人，超越了常人理解的极限，强行讨论，只会再次引发精神上的不适与恐惧。让它们暂时沉淀在记忆深处，或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队伍开始沿着来时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下走去。相较于上山时的小心翼翼、对前路未知的紧张，归途的脚步虽然因为疲惫而略显沉重，但每一步都踏在实处，心里多了一份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收获的满足。

雪依旧在下，但势头小了许多。放眼望去，连绵的雪山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呈现出一种苍茫而宁静的壮美。空气中弥漫着冰雪的清冷气息，吸入肺中，带着刺骨的凉意，却也让人头脑格外清醒。

走了一段，脱离了那片区域的核心范围，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压抑。

胖子最先憋不住话，他凑到张启明身边，挤眉弄眼地问：“哎，启明老弟，说真的，刚才在门里头，你那一手……啧啧，怎么练的？胖爷我瞅着，你往那儿一站，气势都不一样了，那帮阴兵好像都顿了一下？”他这话半是好奇，半是试探，也问出了旁边吴邪和黑瞎子的心声。

张启明闻言，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胖哥，你在墓里摸金的时候，靠的是眼力、经验，还是蛮力？”

胖子一愣，随即答道：“那当然是眼力和经验啊！蛮力顶个屁用，碰上机关陷阱，死得最快。”

“道理相通。”张启明目光平视着前方的雪路，声音平稳，“功夫练到一定程度，不再仅仅是拳脚力气，更是对自身精气神的掌控，对周围环境的感知。门后的东西，介于虚实之间，寻常手段难伤，需以神破之。”他说得玄乎，但配合他此刻深邃的眼神和沉稳如山的气质，由不得人不信。

“以神破之？”吴邪喃喃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

黑瞎子在一旁嘿嘿低笑两声，插嘴道：“胖爷，这就叫‘专业不对口’，您那套摸金校尉的本事，对付粽子还行，对付那种‘概念性’的玩意儿，还得是人家张大师这种‘内练一口气’的高人。”他语气调侃，但话语里对张启明的认可却是实实在在的。

“去去去，什么概念性，听着就玄乎。”胖子嘟囔着，但也没再追问，只是看着张启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敬畏。他转而看向小哥，“小哥，你肯定也懂这个吧？我看你砍那些阴兵，刀刀到‘肉’，虽然它们好像没肉……”

小哥脚步不停，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胖子一眼，惜字如金：“煞气。”

短短两个字，却让张启明心中一动。确实，他的内家真劲至阳至刚，蕴含生机，对阴邪之物有天然的克制；而小哥的黑金古刀和他自身的血脉气息，则更偏向于一种凝练到极致的杀戮煞气，同样能斩灭虚妄。这是两条不同的路，却殊途同归。

“得，你们都是高人，就我和小吴是凡人。”胖子夸张地叹了口气，又把目标转向吴邪，“小吴同志，别光琢磨你那些壁画了，说说，这回记录了多少？够你写几篇论文震惊考古界了吧？”

吴邪从沉思中回过神，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震惊考古界？不被当成疯子抓起来就不错了。很多内容根本没法用现有的考古学理论解释。我需要时间慢慢整理、比对。”他顿了顿，看向张启明和小哥，语气认真起来，“不过，这次得到的线索，或许真的能解开我们吴家，还有小哥身上的一些谜团。虽然可能也会引出更多新的问题。”

他的话让队伍暂时沉默了一下。追寻谜底的道路，从来都是越往前走，迷雾越深。

“问题总会有的，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张启明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当务之急，是安全下山，消化此行的收获。”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吴邪的背包，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愈发圆融的化劲修为。

众人纷纷点头。

下山的路虽然同样艰难，积雪深厚，时而还有冰裂缝和滑坠的风险，但心态已然不同。没有了迫在眉睫的生命威胁，队伍的行进速度反而比上山时快了一些。

胖子又开始活跃起来，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臆想中如何将明器变现后挥霍享受的场景，时不时引来黑瞎子几句犀利的吐槽，两人斗嘴给沉闷的旅途增添了几分生气。

吴邪偶尔会加入讨论，提出一些关于壁画符号的疑问，小哥偶尔会给出极其简短的回应，往往能切中要害。张启明则大多时间在沉默行走，一边利用蛰龙眠恢复精力，一边细细体悟着自身修为的巩固与精进。他能感觉到，不仅是化劲巅峰彻底稳固，连带着对力量的掌控、对危险的直觉，都提升了一个台阶。这种实实在在的变强感觉，是此行除了线索之外，他最珍贵的收获。

风雪渐歇，远方的天际露出一线微光，映照着无垠的雪原。队伍拖着疲惫却带着希望的身影，在苍茫的雪山之上，留下了一行蜿蜒向下的足迹，走向归途，也走向一段短暂沉淀与消化收获的时光。而关于青铜门后那诡谲莫测的“终极”，关于万奴王与阴兵的秘密，则如同这雪山深处的积雪，被暂时掩埋，等待着下一次风起云涌时，再次被揭开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