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的好（1/2）

通道向下延伸，陡峭而狭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行。脚下是湿滑粘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污渍，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那股混合着化学腐败与灵魂腐朽的气味在这里达到了，几乎凝成实质。唯一的光源是每人手中的手电筒，光线在凹凸不平的粗糙石壁上跳跃，拉长出几人扭曲晃动的影子，更添几分阴森。

“注意脚下。”许今朝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压得很低，在狭小的空间里产生回响。他走在最前面，那双不再被镜片遮挡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异常专注，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能量的细微变化。 他能感觉到，越往下，那股阴冷污秽的能量就越发浓郁、活跃，仿佛有生命般在黑暗中蠕动。

“这地方……感觉比上面还邪门。”辜瑜紧跟在丁屿禾后面，声音有点发颤，他手里的那个小罗盘此刻指针如同疯了一般高速旋转，根本无法指示明确方向，“我这罗盘……好像废了。”

“不是罗盘废了，”丁屿禾小声解释，脸色也有些发白，“是这里的能量太混乱、太浓稠了，干扰了一切正常的指向。大家小心，我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她不由自主地向林序靠近了些。

林序手中的罗盘同样失效，他干脆将其收起，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前方：“能量源就在前面不远，大家做好准备，随时可能遭遇……”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通道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仿佛由天然岩洞改造而成的地下空间。照明符的光芒在这里显得微弱了许多，只能勉强照亮中央区域。

空间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祭坛或法阵，而是一个巨大的、翻滚着墨绿色粘稠液体的池子！池水如同沸腾般不断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每个气泡破裂，都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强烈的负面情绪波动——绝望、怨恨、恐惧……仿佛将世间所有的痛苦都浓缩于此。

池子的边缘，连接着数条由那种暗红色物质绘制的“血管”般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至四周的黑暗之中，隐约能看到纹路的尽头，束缚着一些模糊不清、正在痛苦挣扎的透明虚影——那是被强行拘束而来、正在被池水缓慢侵蚀消磨的游魂！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在池子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由纯粹阴气凝聚而成的、不断扭曲变化的暗红色漩涡，正贪婪地汲取着从池水中蒸腾而起的污秽能量和那些游魂消散时逸散的精魄。

“这是……‘蚀魂池’！”林序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归墟竟然真的搞出了这种东西！他们是在用生灵的魂魄和负面能量，炼制最阴毒的‘秽煞’！”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翻滚的池水中，猛地探出几只由粘稠绿液和扭曲怨念凝聚而成的、如同触手般的东西，带着刺耳的尖啸，快如闪电地向站在最前面的许今朝卷去！速度远比上面的阴傀要快得多！

“小心！”

许今朝瞳孔一缩，反应极快！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双手同时挥出——左手激发了一张 “金光护身符” ，一道凝实的金色光罩瞬间将他周身护住；右手则早已扣住了另一张 “烈焰符”！

“炎阳正气，焚邪灭秽！敕！”

他再次清叱，体内并不算浑厚的灵力疯狂涌入符箓！这一次，符箓亮起的是灼热的赤红色光芒！一道炽热的火线如同离弦之箭，精准地射向那几根卷来的触手！

“嗤——！”

火线与墨绿触手碰撞，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剧烈声响！炽热的阳炎与至阴的秽煞疯狂对抗，白雾蒸腾，恶臭扑鼻！那几根触手在火焰中剧烈扭动、萎缩，最终被焚烧殆尽。

然而，更多的触手正从池水中蜂拥而出，如同群魔乱舞！同时，池水上方的暗红漩涡旋转速度陡然加快，散发出更强的吸力，不仅针对池中的能量，甚至开始隐隐牵扯几人的魂魄！

“不行！这池子不破，这些东西无穷无尽！”林序大喝，双手急速结印，一道更加庞大的金色符箓虚影在他身前凝聚，如同盾牌般暂时挡住了大部分触手的攻击，“必须打断那个漩涡，或者毁掉池子的能量核心！”

丁屿禾也将所有铜钱抛出，布下一个简易的防护阵法，清辉洒落，勉强抵御着那漩涡对魂魄的吸力，“核心……核心应该在池底！但怎么下去？”

辜瑜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吓得腿都软了，但看到同伴们都在奋力抵抗，尤其是许今朝一次次险象环生地用符箓击退触手，他猛地一咬牙，从背包里掏出几个林序之前给他防身用的、刻着爆破符文的小球——虽然威力不大，但或许能制造点混乱。

“我……我来试试干扰它们！”他看准一个空隙，用力将一颗小球扔向池子边缘！

“轰！”一声不大的爆炸响起，火光和冲击波虽然没能对池子造成实质伤害，却确实让几条触手的动作滞涩了一瞬！

“干得好辜瑜！”许今朝趁机又用一张烈焰符清理掉面前的两条触手，喘着气喊道。他的灵力消耗极快，额头已见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