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叛徒许清源(1/2)
黑玄山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动荡的修行界飞速蔓延,其造成的震撼与恐慌,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归墟的暴行。而所有的矛头,所有的唾弃,所有的恨意,几乎都集中到了一个名字上——
许清源。
“听说了吗?巡天使许清源,不,那个叛徒许清源!他在黑玄山,亲手用邪咒暗算了谢观主!”
“何止暗算!我师叔当时就在外围接应,亲眼所见!谢观主对那厮毫无防备,将后背交托,结果……那三枚血铜钱,直击命门啊!谢观主当场道基崩毁,量天尺脱手!”
“量天尺呢?那上古神兵……”
“被归墟的魔头墨渊夺走了!谢观主也被掳走,生死不知!都是因为许清源的背叛!”
“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温润如玉的巡天使,什么算无遗策的智者,原来早就和归墟勾结!怪不得归墟对我们各派的动向了如指掌!”
“诛邪盟约就是个笑话!被最大的内鬼从内部捅穿了!”
“玄云观完了……谢观主一倒,量天尺一失,谁还能挡归墟?”
流言、谩骂、诅咒、唾弃……如同最污浊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向许今朝,也涌向与他和谢执有关的一切。云隐宗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巡天云殿的权威一落千丈。青云剑宗、朔风城等参与了黑玄山行动却侥幸生还的势力,在悲愤与质疑中,也公开宣布与许今朝及云隐宗划清界限,斥其为“天下第一伪君子,苍生之大患”。
修行界悲愤之下,发出修界通缉令,以“叛盟、弑友、资敌”之罪,誓要取许今朝性命,清理门户,为谢执报仇。许多激进的修士自发组织起来,四处搜寻许今朝的踪迹,欲杀之而后快。
许今朝消失了。
自黑玄山带着残余人员和部分救下的祭品撤回后,他便将自己关在巡天云殿最深处,拒绝了所有求见与质问。云隐宗内部亦是一片混乱与分裂,有人坚信宗主另有苦衷,有人则怀疑与恐惧,但无论如何,在滔天舆论下,云隐宗也不得不暂时对外宣布将许清源“禁足反省”。
然而,无人知晓,在宣布禁足后的第三个夜晚,一道极其隐晦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流光,悄然离开了云隐宗山门。那流光黯淡,气息微弱,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衰败与邪异——正是强行催动“逆源葬道咒”反噬自身后,又勉强压制伤势的许今朝。
他没有带任何随从,没有告知任何人去向。身上只带着那面已无星光、只残余一点特殊感应的阵盘,以及袖中几枚用于压制伤势和遮掩气息的、带着归墟秽力残留痕迹的古怪符箓(来自黑玄山缴获的隐秘战利品研究)。他的目标明确——追踪墨渊离去时留下的、那极其微弱且即将消散的空间波动痕迹,以及那柄与他神魂曾有过短暂“共鸣”的量天尺的悲鸣。
他知道这无异于自投罗网,但他别无选择。玉简已抛入深渊,谢执生死未卜,量天尺被夺,归墟阴谋得逞大半。而他,是这一切的“缔造者”,也是唯一知道部分“真相”与“计划”残片的人。他必须在谢执可能被彻底“处理”掉之前,找到他;必须在量天尺被完全污染之前,探明归墟的企图,哪怕只是窥见一隅。
追踪是地狱般的旅程。墨渊极其谨慎,留下的痕迹断断续续,且混杂在诸多归墟据点交织的秽气网络之中。许今朝不敢动用太多正统灵力,以免被归墟或那些追杀他的“正道”修士察觉,只能依靠对秽力波动的病态敏感和对量天尺那丝微弱悲鸣的感应,在阴暗的地下裂隙、荒芜的死寂山脉、被邪法遮蔽的废墟之间艰难穿行。
他见到过被彻底污染、化为鬼蜮的灵脉,见到过正在被批量炼制的人儡工坊,也远远窥见过归墟修士押送着捕获的修士或奇异资源前往某个方向。他小心地避开一切可能暴露的行迹,像一道真正的幽灵,游走在光明与黑暗的夹缝,承受着身体与灵魂的双重折磨。外界对他的滔天骂名,仿佛化作实质的荆棘,时刻缠绕着他,刺入血肉,提醒着他所背负的罪孽与代价。
但他不能停。脑海中,是谢执倒下时那双破碎的、难以置信的冰蓝色眼眸,是那句“为什么”,更是许清源记忆深处,那个跨越了五百年时空,依旧被冰封守护的“仙躯”所预示的可能未来。如果……如果历史的某些节点注定相似,那么谢执的“躯体”,对归墟而言,一定有着超乎想象的价值,他们不会轻易毁掉。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经历了多少次险死还生,许今朝终于循着那一丝几乎要断绝的、量天尺被污秽侵蚀时发出的痛苦波动,以及墨渊残留气息最浓的方向,来到了北地极寒之处,一片被称为“万古冰狱”的边缘。
这里终年暴风雪肆虐,可怕的极寒足以冻结灵力,更是天然的绝地与屏障。而在冰狱深处,根据他拼凑出的线索和巡天云殿古老卷宗中只言片语的记载,可能存在着一处上古时期遗留的、被归墟改造利用的“玄冥绝渊”,那里阴气与寒气达到极致,是淬炼邪兵、封存特殊“材料”的绝佳场所。
许今朝将自己深深埋入冰层之下,依靠着那几枚阴邪符箓模拟出近乎死物的气息,艰难地抵抗着足以冻碎神魂的酷寒,一点点向着感应中的方位挪动。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乌紫,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冰晶,眉梢鬓角都结满了白霜,体内灵力运转晦涩,唯有那双眼睛,在极寒与黑暗中,依旧燃烧着微弱却执拗的火焰。
终于,在穿透一道由天然寒流与隐蔽阵法构成的屏障后,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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