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流云暗手与技惊四座（1/2）

流云谷来访的队伍规模不大，仅五人，却个个气度不凡。为首的是位身着淡金色云纹长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筑基圆满修为，气息绵长悠远，正是李芊芊情报中提到的冯长老。他身后跟着三男一女：两名中年男子神色倨傲，修为在筑基后期，似乎是炼器或炼丹方面的执事；一名面色蜡黄、眼神闪烁的年轻人，筑基初期，手里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最后一位是个神情冷漠、怀抱一柄连鞘长剑的青衣女子，修为赫然也是筑基圆满，且气息锋锐，显然是剑修护卫。

这一行人被引至仙肴阁三楼最大的一间雅室。室内已备好香茗灵果，陈默、苏柒柒、李芊芊、王大锤分坐主位。陈默收敛气息，伪装成筑基中期，作陪客状；苏柒柒依旧戴着易容面具，气息清冷；李芊芊温婉端庄；王大锤则大大咧咧地坐着，毫不掩饰一身旺盛的气血和刚突破筑基中期不久的波动。

“冯长老大驾光临，清风镇蓬荜生辉。” 李芊芊作为地主，率先微笑开口，“不知贵谷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冯长老捋了捋胡须，笑容和煦，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在场四人，尤其在苏柒柒和陈默身上略微停留，这才慢悠悠道：“李阁主客气了。指教不敢当。我流云谷素来以丹、植闻名，却也喜与天下同道交流百艺。近来，清风镇仙肴阁灵膳之名，神锤工坊锻器之精，隐隐传至谷中，老夫心下好奇，特携几位不成器的弟子前来拜访，一是见识高明，二是看看有无合作的可能。”

话说得漂亮，但谁都听得出其中的试探与考量意味。

“哦？合作？” 王大锤声如洪钟，咧嘴笑道，“不知冯长老想怎么个合作法？是要订法器，还是要买灵膳？俺们开门做生意，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冯长老身后一名中年执事眉头微皱，似乎不满王大锤的粗豪。冯长老却笑容不变：“王坊主快人快语。合作自然是有诚意的。我流云谷以灵植、丹药立身，谷中出产多种稀有灵药，亦有独门炼丹之法。贵镇的灵膳能化食材灵气为食补，巧夺天工；锻器之法似也有独到之处，能稳定器胚，提升品质。若能以我谷灵药换取贵方灵膳食谱借鉴一二，或是以丹药换取部分锻造心得，互通有无，岂非美事？”

此言一出，李芊芊和王大锤脸色都是微微一沉。什么“换取”、“借鉴”，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用未必稀有的灵药和普通丹药，来套取他们安身立命的秘法核心！

苏柒柒冷声道：“冯长老说笑了。灵膳食谱与锻造心得，乃是我等立足根本，岂能轻易与人‘交换’？贵谷的丹方，想必也不会轻易示人吧？”

冯长老呵呵一笑，似乎早有所料：“苏教头所言甚是，是老夫唐突了。不过，既是交流，总不能空口白谈。不如这样，老夫这不成器的弟子，” 他指了指那面色蜡黄的年轻人，“在谷中也算略通烹饪灵食的皮毛；还有这位赵执事，” 又指了指另一名倨傲中年，“于炼器一道也浸淫数十年。不如让他们与贵方的李阁主、王坊主，小小‘切磋’一番，点到为止，只做技艺展示，不论胜负，权当以技会友，增进了解，如何？若贵方技艺当真精妙，我流云谷自会拿出真正的诚意。”

图穷匕见！所谓的“交流”、“合作”，最终还是落在了“比试”上。赢了，流云谷或许会改变态度，提出更实际的合作（也可能是更深的图谋）；输了，清风镇的名声和秘法，恐怕就要被对方看轻，甚至以“切磋指点”为名，行压价或巧取之事。

陈默一直静静听着，此时心中冷笑。这流云谷倒是打得好算盘，先礼后兵，以势压人，想通过“友好切磋”来摸清底细并确立优势地位。

李芊芊和王大锤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战意。他们对自己的技艺有信心，但对方毕竟来自以炼丹灵植闻名的宗门，底蕴深厚，不可小觑。

“既然冯长老有此雅兴，我等自当奉陪。” 李芊芊起身，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知如何切磋法？”

冯长老眼中精光一闪：“简单。灵膳一道，讲究色香味效。双方各选一种相同的主材（他示意那年轻人打开托盘，里面是三株灵气盎然但属性各异的‘火棘果’、‘水云草’、‘土灵菇’），限时一个时辰，现场烹制一道灵膳，最后由在场所有人品鉴评判。炼器一道，双方各以相同分量的‘赤铜’和‘寒铁’（他身后赵执事也取出两块金属锭）为基，限时两个时辰，各锻造一件攻击性法器胚胎，不要求开锋附阵，只看胚体本身的品质、结构及潜力。如何？”

条件看似公平，实则暗藏玄机。三种主材属性相冲，考验对食材的深刻理解和调和能力；赤铜性烈，寒铁性冷，融合锻造极难，极易失败或品质低下。这流云谷显然是有备而来。

“可以。” 王大锤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压迫感，“不过光看没意思，俺看不如加点彩头。要是俺们赢了，你们流云谷以后在清风镇采购灵材、定制法器，得给市场价加一成，算是学费。要是你们赢了，俺们工坊和仙肴阁，可以优先以九折价接你们三单定制，如何？” 他看似粗豪，提出的条件却颇有讲究，赢了能抬价立威，输了也有台阶下（只接三单九折，影响有限），且将比试定性为商业行为，淡化技艺压制的色彩。

冯长老略一沉吟，哈哈笑道：“王坊主爽快！就依你所言！”

比试地点就设在仙肴阁后院临时清理出的空地。消息不胫而走，引得不少镇民和外来修士围观，被苏柒柒安排的护卫拦在安全距离外。

灵膳比试率先开始。李芊芊和那蜡黄青年各选了一株“水云草”。青年动作娴熟，取出一套精致的银质厨具和各种瓶瓶罐罐的调料，开始处理水云草，手法是标准的丹道处理灵药手法，讲究提纯药性，但稍显刻板。他打算以水云草为主，辅以几种温和灵药，炼制一锅“清心润脉羹”，走的也是丹药化用的路子。

李芊芊则显得从容许多。她只用了最普通的厨刀和砂锅，将水云草洗净，指尖萦绕着温润的灵光，轻轻拂过草叶，仿佛在与食材沟通。她没有添加太多复杂辅料，只取了几片清香的“宁神花”花瓣和一小撮“玉晶盐”。点火，控温，手法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她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充满生机的调和灵光，渐渐笼罩住整个灶台。她在烹饪的，似乎不仅仅是一道菜，更是在调和一片小天地内的灵气。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青年率先完成，一锅淡蓝色的羹汤散发出清冽的药香，令人心神一振。他得意地看了李芊芊一眼。

李芊芊的砂锅也揭开了盖子。没有冲天的香气，只有一股极其清新、仿佛雨后竹林般的自然气息袅袅升起。羹汤呈清澈的淡青色，里面漂浮着几片舒展的水云草叶和宁神花瓣，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