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漩涡彼端与各方反应（1/2）

银白光柱贯通天地，将落星坡映照得如同白昼。

那从星轨残板中心浮现的银色旋涡，初时只有碗口大小，极不稳定地扭动着，边缘处不断有细碎的空间裂痕生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天机阁罗盘（寻星盘）悬浮其上、散发出的某种稳定与引导的波动，旋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稳固。

短短数息，便已扩张到磨盘大小。旋涡中心不再是纯粹的银白，而是呈现出深邃的、仿佛能吸纳心神的幽暗，点点星光在其中流转明灭，构成一幅幅模糊难辨的、似乎是星图又似乎是某种复杂结构图的影像。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古老的空间波动，混合着与星纹兰、残板同源的特殊法则韵律，从旋涡中弥漫开来。

陈默站在残板边缘，面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这旋涡并非随机的空间裂缝，而更像是一个被“钥匙”（星轨残板激活，或许加上寻星盘的引导）打开的、通往某个特定地点的“门户”。门户的另一端，气息幽远古老，与此界迥异，但又并非充满敌意或混乱，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有序的“非生命感”。

是福是祸？是机缘还是陷阱？

他瞥了一眼被困在淡金色“划界为牢”力场中、仍在徒劳挣扎的假丹首领。对方眼中除了最初的震惊，此刻更多是焦躁和一丝隐藏的恐惧，似乎这旋涡的完全开启，也并非完全符合他们的预期？

“巡天司……” 陈默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从对方行事风格（灭口采药人、偷袭抢夺）和目标（天外遗物）来看，绝非善类，且组织严密。必须尽快从这人口中撬出更多信息。

他不再犹豫，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剑指一点，困住假丹首领的淡金力场骤然收缩、加压！

“呃啊！” 假丹首领发出痛苦的闷哼，周身骨骼咯咯作响，护体灵光被秩序之力迅速侵蚀消磨。他试图引爆手中的黑色骨幡做最后一搏，但力场内连灵力暴动都被极大抑制。

陈默身形一闪，已至其身前，一指迅如闪电点在其眉心！

【镇渊】剑意混合着一丝秩序权柄的力量，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侵入对方识海！并非搜魂（以他目前的神魂修为和对方假丹境界，强行搜魂风险大且可能触发禁制），而是以秩序之力“镇压”其神魂反抗，同时进行最直接的精神拷问与威慑！

“说！巡天司是什么组织？目的为何？这次来了多少人？对清风镇了解多少？” 陈默的声音直接在其神魂中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假丹首领神魂剧震，在秩序之力的镇压下，意志迅速崩溃，眼神变得涣散，下意识地断断续续回答：“巡天司……直属‘窥天殿’……专门……搜寻、回收、研究……天外遗落之物与法则……此次……根据零星古卷记载……锁定落星坡可能存在‘星轨基站’残片……派我……带两队‘夜枭’前来确认并回收……清风镇……只是意外……发现‘寻星盘’波动……”

窥天殿？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更高层级的机构。天外遗落之物……看来这个世界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你们在附近还有多少人？联络方式？” 陈默追问。

“还……还有一队‘夜枭’在百里外接应……若有异变或得手……以‘子母传讯符’联系……” 假丹首领木然道。

陈默迅速从其怀中搜出几样东西：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盒（子母传讯符的母符？），几瓶丹药，一些灵石，还有一枚刻着诡异眼睛图案的黑色令牌，令牌背面有一个数字“柒”。这大概就是其身份凭证。

他收起令牌和木盒，又看向另外两个黑衣人。那个被他封住修为的已经瘫软在地，眼中满是绝望；那个昏迷的还没醒。

必须尽快处理掉这里，尤其是这个越来越稳定的空间旋涡。

陈默正思索是尝试关闭旋涡（可能引发未知后果），还是冒险一探时，他敏锐的神识察觉到，远处正有数道不弱的气息，正朝着落星坡急速靠近！速度很快，其中两道气息颇为熟悉——是苏柒柒和王大锤！他们果然被异象惊动了。

同时，更远的方向，似乎也有其他几股陌生的、强弱不一的气息被吸引，正在朝这个方向观望或赶来。银白光柱的动静实在太大，就像黑暗中的灯塔。

不能再耽搁了。

陈默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深的银色旋涡。天机阁罗盘依旧悬浮其上，与旋涡的共鸣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似乎隐隐指向旋涡深处某个方向，更像是在……导航？

“富贵险中求……来都来了。” 陈默自语一句，眼神变得坚定。他将那假丹首领打晕，与另外两人扔在一起，快速在他们周围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隐匿与禁锢阵法（利用秩序权柄临时构建，效果不强，但足够拖延时间）。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召回天机阁罗盘握在手中，纵身一跃，在苏柒柒和王大锤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坡地边缘的视线中时，毅然决然地投入了那磨盘大小、星光流转的银色旋涡！

“陈默！不要！” 苏柒柒的惊呼声传来，但她距离尚远，鞭长莫及。

陈默的身影被旋涡吞没的刹那，他听到旋涡中传来一声奇异的、仿佛无数齿轮契合转动的低沉嗡鸣。

紧接着，贯通天地的银白光柱猛地向内一缩！如同长鲸吸水，尽数没入旋涡之中！随即，那银色旋涡急速旋转、收缩，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块光芒彻底黯淡、仿佛耗尽了所有能量的星轨残板，以及周围被能量冲击得一片狼藉的坡地。

夜空恢复了黑暗与寂静，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异象从未发生过。

苏柒柒和王大锤赶到洞口，只看到昏迷的三个黑衣人、黯淡的金属残板，以及陈默消失前布下的简易阵法痕迹。

“老板……跳进去了？” 王大锤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残板中心，满脸震惊和担忧。

苏柒柒面具下的脸色无比难看，她强忍着立刻冲进去的冲动（旋涡已关闭），蹲下身检查残板和周围。她发现了陈默匆忙留下的、用剑气刻在一块石头上的简短信息：“暂探异界，勿念。处理俘虏，加强戒备，守好镇子。待我信号。——陈”

信号？什么信号？苏柒柒紧抿着唇，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担忧。这家伙，每次都这么乱来！北境如此，这次又是！

但她很快压下情绪，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陈默将后方托付给了他们。

“大锤，先把这三个家伙绑了，封住修为，带回镇里地牢仔细审问。” 苏柒柒冷声道，指向那三个黑衣人，“小心他们身上可能有禁制或自毁手段。另外，立刻传讯给芊芊和黑煞，告知情况，启动一级戒备。派人清理现场痕迹，尽可能消除异象残留的灵气波动。这残板……也小心收起来，带回研究。”

“是！” 王大锤重重点头，立刻行动起来。他虽然担心陈默，但也知道现在必须稳住。

苏柒柒站起身，望向陈默消失的地方，又警惕地扫视着远处黑暗中那些被吸引而来、此刻可能正在观望或犹豫的陌生气息。她握紧了剑柄。

陈默不在了，清风镇的重担，就落在了他们肩上。必须守住这里，等他回来。

而此刻，投入旋涡的陈默，正经历着一段奇异的旅程。

感觉像是穿过了一条由星光和冰冷数据流构成的隧道，时间与空间感变得模糊而扭曲。手中的天机阁罗盘发出柔和的光芒，形成一个薄薄的光罩护住他周身，抵挡着周围狂暴而不稳定的空间乱流。罗盘的指针稳定地指向隧道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刻钟。

前方出现一点亮光，迅速扩大。

砰！

陈默感觉脚踏实地，轻微的眩晕感传来。他立刻稳住身形，警惕地看向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无比空旷的金属大厅。

大厅呈圆形，直径至少有数百丈，高亦有数十丈。地面、墙壁、穹顶，皆由一种非金非玉、呈现出哑光银灰色的未知材质构成，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大厅内没有丝毫尘埃，也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只有一种恒久的、冰冷的寂静。

穹顶之上，镶嵌（或者说本身就是）一片浩瀚的、缓慢旋转的星空投影，星辰明亮而规律，与陈默认知中的星空截然不同，似乎是另一片星域的映射。

大厅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数尺的圆形平台。平台周围，均匀分布着十二根粗大的银色立柱，柱身上刻满了与星轨残板、天机阁罗盘符号类似的复杂纹路，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呼吸般的流光。

而最吸引陈默目光的，是平台中央，一个类似控制台的结构。控制台上方，悬浮着一个篮球大小、由无数光点与光线构成的、精密无比的立体星图模型，正在缓缓自转。星图模型下方，控制台表面，有着数个凹陷的、形状奇特的接口，以及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似乎是操作界面的光纹。

空气中，弥漫着与星轨残板同源、但浓度高出千百倍的“秩序”与“天外法则”气息。这里没有灵气，或者说，这里的“能量”存在形式与此界灵气截然不同，更加内敛、有序、冰冷。

“这里……就是星轨残板连接的地方？一个……废弃的天外基地？或者说，某个古老文明的‘星轨基站’？” 陈默心中震撼，缓步走向中央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