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了（2/2）

她重生了，回到了末世前五年。

巨大的狂喜和后怕瞬间涌上心头，苏砚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地毯是浅米色的，上面还留着她昨天不小心洒的咖啡渍，在末世里，这样干净的地毯，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她双手抱住膝盖，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模糊了屏幕上的日期。

末世十六年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滚：被洪水淹没的街道，漂浮的家具和尸体在水里打转；海啸过后的沿海城市，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凝固的血渍；极寒天气里，人们裹着几层破旧的衣服，缩在临时搭建的棚屋里，连点燃一根火柴都成了奢望；极热时滚烫的地面，连鞋底都能烤化，找水成了每天最艰难的任务……还有她的猫。

她想起第一只猫“大猫”，那是小区保洁张阿姨送来的。那天张阿姨敲开她的门，手里捧着一个旧快递箱，箱子里铺着柔软的旧毛巾，缩着一只刚出生十几天的橘色小奶猫，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尾巴短短的是只麒麟尾，小爪子还在轻轻挥舞。张阿姨说在小区绿化带里发现的，看它可怜，知道苏砚喜欢猫，就特意送了过来。苏砚把它抱在手心，小家伙暖乎乎的，轻轻蹭着她的指尖，从那天起，这个小小的公寓就多了一份热闹。可末世爆发后，她带着猫咪们逃难，在一个临时避难所里，一个男人说要给大猫找吃的，她信了，结果等她找到时，只剩下一堆带血的猫毛，还有大猫最喜欢的那个小鱼形状的项圈，被踩在泥里。

她想起瘫痪的“跑跑”，那是一只玄猫，是她地下车库捡到的。医生说它的猫妈妈携带猫瘟，生下的小猫都受了感染，跑跑不仅熬过了猫瘟，却落下了终身瘫痪的后遗症，后腿完全动不了，连翻身都需要帮忙。苏砚没舍得送走它，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它按摩后腿，从大腿到脚掌，一遍又一遍，希望能让它稍微舒服些；喂食时要把猫粮泡软，用小勺一点点喂到它嘴边；就连大小便，都要定时用湿纸巾帮它清理，从来没嫌过麻烦。可在末世第三年的极端寒潮里，气温低到零下五十度，她的药品早就用完了，只能把跑跑揣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它取暖，可跑跑还是在她怀里一点点变冷，最后连呼吸都没了，身体硬得像冰块。

还有最黏人的“六宝”，那是一只短腿狸花猫，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跟着，晚上睡觉一定要趴在她的胸口。在她被变异鼠群围攻时，是六宝冲上去，一口咬断了领头老鼠的脖子，可它自己也被其他老鼠围住，最后活活被咬死。她抱着六宝的尸体，杀了整整一窝老鼠，直到手臂都没了力气，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可再也换不回那只总爱蹭她手心的小猫咪。

还有小九，跳跳，瑶瑶，晃晃，大宝，小宝九只猫，九条生命，每一只都陪她度过了一段孤独的日子。在她加班到深夜回家时，有它们在门口等着；在她因为工作不顺心难过时，有它们蹭着她的手撒娇；在她生病发烧时，有它们蜷缩在她身边陪着——它们是她在末世前最温暖的慰藉，也是末世里最痛的遗憾。想到这里，苏砚的胸口像是被堵住，喘不过气来，眼泪掉得更凶了，肩膀不住地颤抖。

“这一世，我一定保护好你们……”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手指用力攥紧，指甲嵌进掌心，带来轻微的痛感，却让她更加清醒。这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她还有五年时间，足够她做好准备，足够她保护好她的毛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