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群中的第二次预警（2/2）

缅国帕敢矿区的风还带着玉石粉尘的粗糙感，苏砚却已提着简易行李箱，站在仰光国际机场的值机大厅。玻璃窗外，一架架飞机正顶着清晨的薄雾在跑道上滑行，引擎轰鸣声穿透双层玻璃，震得耳膜微微发麻，可这点震动，却盖不住她心里那点挥之不去的忐忑——上次在冰岛发出的匿名邮件，至今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新闻报道，没有政策调整，甚至连应急管理部的公开提示都没有变化。她总怕那封承载着千万人生存希望的邮件，被淹没在海量的公众建议里，成了工作人员随手划掉的“无效信息”，成了无人问津的“恶作剧”。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拉杆上的纹路，塑料材质的粗糙感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稍稍找回些现实感。她下意识将意识探入灵木空间，熟悉的木质香气瞬间包裹住她——大猫正趴在灵泉边的羊绒垫上，爪子里抱着一颗她特意留下的翡翠小摆件，那是块鸽蛋大小的冰种翡翠，泛着淡淡的绿光，小家伙时不时用鼻尖蹭两下，圆滚滚的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模样憨态可掬。看到大猫安稳的样子，苏砚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可转念想到上一世末世初期的混乱——城市断电后，人们在黑暗里争抢超市货架上的面包；酸雨落下时，没来得及躲进室内的人抱着头在街头奔跑；极寒降临的第一个夜晚，无数人因为没有足够的保暖物资，永远留在了那个冬天——那点放松又瞬间被焦虑取代。

“必须再试一次。”她在心里默念，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多一次提醒，就多一分被重视的可能；多一个人看到，就多一个家庭能提前准备。”哪怕只有一个人因为这封邮件，在极寒来临时多备了一件棉衣；哪怕只有一个家庭，因为这封邮件提前储存了足够的饮用水，她的冒险都值得。

值机大厅里人来人往，不同肤色的旅客拖着行李箱穿梭，有的低头核对登机牌，有的举着手机拍照，广播里交替播报着缅语、英语和中文的登机通知，声音透过天花板的音响扩散开来，混杂着行李箱滚轮的摩擦声、旅客的交谈声，嘈杂又充满流动感——这正是她要的环境。越热闹、越混乱的地方，个体的行为越容易被淹没在人群里，越不容易被追踪。她没有立刻找座位，而是先推着行李箱绕大厅走了一圈，目光像雷达一样快速扫过各个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在心里记下它们的角度和覆盖范围：入口处的监控能拍到整个大厅的全景，但有货架遮挡盲区；中部的监控对着值机柜台，只能覆盖柜台前的区域；角落的监控高度较低，视野被绿植挡住了一半。很快，她注意到角落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后门，那里有一片用沙发和小桌组成的临时休息区，监控只能拍到区域边缘，而且被便利店的货架挡住了大半，沙发背后还有一盆一人高的旅人蕉，刚好能挡住身后的视线，是个绝佳的“安全点”。

她调整了一下帽檐，将头发更多地拢在耳后，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普通的过境旅客，然后推着行李箱走向便利店。店里很安静，只有一个穿着蓝色围裙的店员在整理货架，货架上摆满了零食、饮料和旅行用品。她走到柜台前，拿起一瓶矿泉水。

“一共50缅币。”店员用生硬的中文说。苏砚点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缅币现金——她特意换了小额纸币，避免找零时长时间停留。

走出便利店，她没有立刻走向休息区，而是假装整理行李箱，将拉杆拉高又调低，才推着行李箱走到休息区，选了个最靠里的位置坐下——沙发背对着监控方向，前面有小桌遮挡，旁边的旅人蕉刚好挡住侧面的视线，脚边的行李箱放在两腿之间，刚好能挡住旁边旅客的视线。她先拧开矿泉水瓶，慢慢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她因紧张而发热的身体冷静了几分。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周围：左边是一对正在用缅语吵架的情侣，男生皱着眉摆手，女生红着眼眶指责，两人的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右边是个戴着耳机的中年男人，头靠在沙发背上，眼睛闭着，似乎在睡觉；对面的旅客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快速滑动屏幕，没人注意到这个坐在角落、穿着普通冲锋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