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灵界之行（五）（1/2）

灵神宫，内部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珍宝遍地。反而，空旷、寂静、古老、沧桑。穹顶高悬，星光点点，仿佛倒映着诸天星辰。地面，是光滑如镜的灵神玉，倒映着人影，却又深不见底。宫殿深处，唯有一座巨大的、通体晶莹、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灵神玉台”。玉台之上，盘膝坐着一位老者虚影。

老者身着朴素麻衣，须发皆白，面容苍老，布满皱纹，但双眼，却清澈如婴儿，深邃如星空，蕴含着无尽的智慧、沧桑、悲悯、威严。他身形虚幻，仿佛随时会消散，却又与整个灵神宫、乃至灵源海、灵界，有着神秘的联系。一股浩瀚、古老、神圣、虚弱、却又至高无上的气息，弥漫整个宫殿。此人，正是上古灵神——灵神残魂！

庄休步入宫殿，来到玉台前，躬身行礼：“晚辈青云门青玄，拜见灵神前辈。”

“青玄……不，你并非青玄。”灵神残魂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一切，“你之真名，庄休。身负轮回石（冥字石核心），融合人、佛、时\/空、火、魔碎片，凝聚轮回道种，修为炼虚巅峰，战力堪比合道初期。乃轮回眷顾者，肩负重铸轮回之责。老夫，说得可对？”

庄休心中一凛，随即释然。灵神，乃上古大能，执掌灵字石碎片，对轮回之秘，知之甚深。能看穿他伪装、根底，并不奇怪。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庄休，见过灵神。”庄休不再隐瞒，恢复本相，气息不再压制，炼虚巅峰修为，展露无遗。轮回道种，悬浮头顶，灰白光芒流转，蕴含九种法则之力，道韵盎然。

“好，好，好！”灵神残魂连道三声“好”，眼中闪过欣慰、赞叹、以及一丝……复杂，“轮回之主，陨落万古，轮回崩碎，九石散落。老夫本以为，重铸轮回，遥遥无期。不想，竟有后来者，集齐五石，凝聚道种，踏入炼虚。你，比老夫当年，强了太多。”

“前辈过誉。晚辈侥幸而已。”庄休谦逊道。

“侥幸？不，是机缘，是气运，是毅力，是智慧，更是……宿命。”灵神残魂摇头，目光悠远，“轮回有缺，天道有憾。重铸轮回，补全大道，乃诸天万界，无量生灵，共同之愿。你既为轮回眷顾者，当承此志，继往开来。”

“晚辈定当竭力。”庄休肃然道。

“嗯。你既来此，想必，是为‘灵’字石碎片。”灵神残魂直视庄休，缓缓道。

“正是。还请前辈赐下。”庄休坦然承认。

“灵字石碎片，乃老夫本命至宝，亦是镇压灵界轮回、沟通万灵之关键。当年，老夫陨落，以残魂之力，将其封印于灵神山深处，以灵源海、万灵祖地滋养，等待有缘人。如今，你既持灵神令而来，便是有缘。”灵神残魂道，“然，灵字石碎片，非同小可。欲得之，需通过老夫三道考验。通过，可得碎片，承吾传承。失败，则魂飞魄散，轮回石，亦将易主。你，可敢一试？”

“请前辈赐下考验。”庄休目光坚定，毫无畏惧。灵字石碎片，他势在必得。纵是九死一生，亦要一搏。

“好！”灵神残魂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第一道考验，问心。老夫问你，何为‘灵’？何为‘轮回’？你之道，又为何？”

庄休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灵者，万物之灵，生命之始，智慧之源，造化之基。天地有灵，方有日月星辰、山川河岳、草木生灵。轮回者，生死轮转，因果循环，时空往复，万物归墟。灵与轮回，相辅相成。灵，是轮回的载体；轮回，是灵的归宿。无灵，轮回无物可转；无轮回，灵无归处，天地失衡。”

“晚辈之道，乃无常之道。无常者，变化也，生灭也，审判也，裁决也。执掌无常，便是执掌变化，了断因果，审判善恶，裁决生死。轮回，是无常的体现；无常，是轮回的真谛。我之道，便是以无常之心，行轮回之事，执掌生死，审判诸天，最终，重铸轮回，补全大道，还诸天万界，一个真正的、完整的、有序的轮回。”

庄休声音平静，却字字铿锵，蕴含道韵，回荡在宫殿之中。这是他修行至今，对“灵”、“轮回”、“无常”最深的理解，亦是他的道心、志向。

灵神残魂静静听着，眼中光芒流转，似在推演、印证。良久，他缓缓点头：“答得不错。对灵、轮回、无常，皆有独到见解。道心坚定，志向高远。此关，过。”

“谢前辈。”庄休松了口气。问心，看似简单，实则凶险。若道心有瑕，志向不坚，对灵、轮回理解不足，恐会引发心魔，道心崩溃。

“第二道考验，问道。”灵神残魂抬手一指，玉台之上，浮现出三幅画面。

第一幅，是上古战场，厮杀，天崩地裂，生灵涂炭，无数怨魂哀嚎，轮回崩碎，大道泣血。

第二幅，是灵界繁荣，万灵和谐，灵气盎然，生灵安居乐业，轮回有序，大道昌隆。

第三幅，是庄休立于轮回井前，手持轮回石，面对无尽黑暗、未知凶险，身后，是苏月、地府、轮回城、无数生灵期盼的目光。

“若你重铸轮回，执掌诸天，当如何面对此三幅景象？”灵神残魂问道，“是如第一幅，以杀止杀，以暴制暴，重塑秩序？还是如第二幅，维持现状，无为而治，顺其自然？亦或是……另有他法？”

庄休看着三幅画面，陷入沉思。上古战场，残酷血腥，但亦是轮回崩碎之因。灵界繁荣，和谐有序，却是理想状态。而他自己，前路凶险，责任重大。

良久，他缓缓道：“上古战场，乃轮回崩碎之因，亦是轮回重建之始。杀伐，不可避免，但非目的。我执掌轮回，当以审判之眼，辨明善恶，以无常之手，了断因果。罪孽深重者，当入轮回，受尽磨难，洗清罪孽。无辜枉死者，当得超度，重入轮回，再世为人。混乱无序者，当以轮回之力，重塑秩序，拨乱反正。”

“灵界繁荣，乃理想之态，亦是轮回应有之貌。我当维护此等和谐，守护万灵，匡扶正道。然，大道无常，世事难料。若有变故，当以无常之心，应万变之局。顺其自然，非不作为，而是顺应天道轮回，行无为之事，成有为之功。”

“至于我自己……”庄休看向第三幅画面，眼中闪过温柔、坚定，“前路凶险，责任重大。但，为守护所爱，为探寻大道，为诸天万界，纵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我亦无悔。轮回不止，无常不息。我之道，便是以己身，化无常，掌轮回，定乾坤！”

话音落下，宫殿之中，道音回荡，仿佛与天地共鸣。庄休身上，轮回道种光芒大放，其上九种符文，齐齐点亮，隐隐有融合之势，化作一道灰白、混沌、玄奥的“轮回光环”，笼罩其身。他的道心、意志、对轮回、无常的理解，在此刻，得到升华、淬炼，愈发坚定、纯粹、通透。

灵神残魂眼中，爆发出璀璨光芒，抚掌赞叹：“好一个‘以己身，化无常，掌轮回，定乾坤’！此等气魄，此等志向，此等道心，已远超老夫当年。此关，过！”

“谢前辈。”庄休躬身。问道，考验的是他对轮回、对道的整体认知、格局、气魄。显然，他过关了。

“第三道考验，实战。”灵神残魂神色一肃，缓缓起身，虚幻的身影，竟开始凝实，气息，节节攀升！炼虚初期、炼虚中期、炼虚后期、炼虚巅峰、合道初期！最终，停留在合道中期！虽仍是残魂，但其威压，已让庄休感到窒息。

“老夫以残魂之力，模拟当年巅峰时期，合道中期修为。你需在老夫手中，支撑一炷香时间。若能做到，便算通过。若不能，死。”灵神残魂声音冰冷，不含丝毫感情。他此刻，已非慈祥老者，而是上古灵神，执掌一界轮回的至高存在。

庄休心中一沉。合道中期，与炼虚巅峰，天壤之别。即便他战力可比合道初期，面对合道中期，亦是九死一生。但，他别无选择。

“请前辈赐教。”庄休深吸一口气，轮回道种运转到极致，轮回石、冥字石、人字石、佛字石（一角）、时\/空字石、火字石、魔字石，七枚碎片（部分完整），同时震动，七种力量，融入轮回道种，化作浩瀚轮回之力，充斥全身。他之气息，瞬间暴涨，隐隐触摸到合道门槛！

“不错。能以炼虚之身，触摸合道，你之底蕴，旷古烁今。但，还不够。”灵神残魂摇头，抬手，一指点出。

“灵神指——万物生！”

一指出，天地变！宫殿之中，灵气沸腾，化作无数藤蔓、巨木、山石、江河、火焰、雷霆、飓风、冰霜……种种自然之力，仿佛拥有了生命，化作千军万马，铺天盖地，轰向庄休！此指，蕴含“灵”之奥义，可化万物为兵，一念生，万法随！

“轮回之手——镇万法！”庄休厉喝，轮回之手探出，化作遮天巨掌，蕴含轮回、审判、生灭、无常之力，拍向万千灵兵！掌印过处，藤蔓崩碎，巨木断折，山石崩裂，江河倒流，火焰熄灭，雷霆消散，飓风平息，冰霜融化！万千灵兵，竟被一掌镇灭！

“哦？竟能破我‘万物生’？再来！”灵神残魂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再出一指。

“灵神指——轮回劫！”

此指，蕴含轮回之力，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指风，无声无息，点向庄休眉心！指风所过之处，时空凝滞，法则紊乱，仿佛要将庄休拖入无尽轮回，经历万世磨难，最终魂飞魄散！

“轮回石，镇！审判之眼，开！无常劫剑——斩！”庄休不敢怠慢，轮回石、审判之眼、无常劫剑齐出！轮回石清辉大放，镇压轮回之力！审判之眼金光扫射，洞穿指风虚妄！无常劫剑灰金剑罡，斩向指风！

“轰——！”

指风、剑罡对撞，爆发出无声的湮灭！轮回之力、审判之力、无常之力，疯狂对撞、吞噬、湮灭！庄休闷哼一声，倒退三步，嘴角溢血。灵神残魂，亦是身形一晃，指风黯淡。

“好！竟能接下老夫‘轮回劫’！你有资格，让老夫动用真正手段。”灵神残魂眼中，战意升腾，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灵神法相——现！”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