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淬火重生（1/2）

特案组基地的医疗中心，最高级别的监护病房内，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庄休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呼吸平稳悠长，仿佛只是睡着了。但若是有修为高深者在此，便能感受到他体内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松道长刚刚完成了一次长达六个时辰的灵力疏导，此刻正坐在一旁调息，脸色疲惫却带着一丝欣慰。沙老站在床边，看着庄休明显红润了许多的脸色和皮肤下隐隐流转的、内敛而强大的灵力波动，紧锁了半个多月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

“师伯，庄小子这……”沙老压低声音，难掩激动。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青松道长缓缓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庄休，“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而后立。他体内的无常灵力，经历那场毁灭性能量的冲击与苏丫头纯阳剑意的引导，非但没有溃散，反而完成了一次彻底的淬炼与融合。如今他灵力之精纯凝练，远超从前，经脉拓宽如江河，丹田气海深不可测，更隐隐蕴含着一丝……轮回生死的意境。这番际遇，堪称逆天改命，福缘深厚啊。”

沙老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苏丫头她……”提到苏月，他的声音瞬间低沉下去，虎目泛红。

青松道长也沉默下来，长叹一声，满是痛惜。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庄休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初时有些迷茫，随即迅速恢复了清明，深邃得如同古井，不见底，却透着一股沉淀下来的冷冽与平静。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外透进来的、久违的阳光。

“醒了？感觉怎么样？”沙老连忙上前，声音带着关切。

庄休尝试动了一下手指，一股充盈着力量的感觉传来，虽然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但那种灵力枯竭、经脉寸断的绝望感已彻底消失。他内视己身，感受到丹田内那团缓缓旋转、黑白交织、散发着神秘波动的本源灵力，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踏实。

“还好，让沙老、师伯担心了。”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异常平稳。他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

“别急，慢慢来！”沙老连忙扶他。

庄休靠在床头，目光扫过病房，最后落在床头柜上。那里，静静放着一枚玉佩，正是苏月最后塞给他的那一枚，旁边还有一个打开的玉盒，里面是几片染血的古钱剑残片。

他的目光在那玉佩和残片上停留了许久，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沙老和青松道长屏住呼吸，担心他情绪失控。

然而，庄休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最深处，掠过一丝刻骨铭心的痛楚，随即被一种更加坚毅的东西所取代。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拿起那枚玉佩，指尖拂过上面的裂痕，仿佛在触摸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往。然后，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冰冷的触感直透心底。

“她……”庄休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没能回来。”沙老声音沉重，别过了脸。

青松道长闭上眼，缓缓摇头。

预想中的崩溃或嘶吼并没有到来。庄休只是沉默着，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过了许久，他才抬起眼，看向沙老和青松道长，眼神平静得令人心碎：“我知道了。”

他的平静，反而让沙老和青松道长更加难受。那是一种将巨大悲痛强行压入心底最深处的、令人窒息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