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暗夜归巢（1/2）

夜色如墨，将京城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沈倾凰辞别冯七，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鬼魅般穿行在寂静的街巷。她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沈府后街一条僻静的巷子，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处年久失修、被藤蔓半掩的侧门。

这是她幼时与兄长嬉闹发现的隐秘通道，连府中许多老人都未必知晓。她取出贴身藏好的钥匙，插入锈迹斑斑的锁孔，极轻地转动。

“咔哒。”

一声细微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门开了。她闪身而入，迅速将门重新掩好、落锁。府内一片死寂，只有巡夜婆子模糊的更梆声从远处传来。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沿着记忆中的小径，避开偶尔路过的守夜仆役，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锦绣阁。

锦绣阁内灯火已熄，一片黑暗。她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书墨和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秋纹大概已经歇下了。

她摸黑走进内室，正欲点燃烛火，一个压抑着惊喜和颤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小姐……是您吗？”

是秋纹！她竟一直醒着，在黑暗中等待！

“是我。”沈倾凰低声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下一刻，秋纹已扑到近前，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沈倾凰的身影，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又怕哭出声，死死用手捂住嘴，肩膀剧烈抖动。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奴婢……奴婢以为……”她泣不成声。

沈倾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好了，没事了，我回来了。点灯吧，小声些。”

秋纹连忙擦干眼泪，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的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下，她仔细打量着沈倾凰，见她虽然清减憔悴，但眼神明亮，身上也无明显伤痕，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小姐，您饿不饿？渴不渴？奴婢去给您弄点吃的……”

“不必忙了。”沈倾凰摆摆手，在桌前坐下，“我离开这些日子，府里情况如何？细细说与我听。”

秋纹定了定神，压低声音，开始禀报：“小姐您走后第三日，苏姨娘就以府中需节省用度为名，想裁减咱们院里的人手，被老夫人驳回了。后来她又几次三番派人来，说是探望，实则打探您的消息，都被奴婢以您需要静养、不见客为由挡了回去。”

“还有莲小姐，”秋纹语气带着不满，“她倒是来得勤，明里暗里打听您去哪儿‘静养’了，话里话外透着得意，说安郡王如何赏识柳姑娘，柳姑娘如今在京中贵女圈里如何风光，连带着苏姨娘脸上都有光似的。”

沈倾凰静静听着，面色平静。苏姨娘母女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老爷那边……有消息吗？”这是她最关心的。

“前日有北境军报传来，说是战事顺利，老爷又打了一场胜仗。”秋纹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随即又忧心道，“不过……送军报的人私下说，老爷似乎旧伤复发，军中大夫正在调理，让府中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