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鬼见愁（1/2）

“鬼见愁”密林，名副其实。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林中光线昏暗，即使是在白昼，也如同黄昏。粗壮的藤蔓如同怪蟒缠绕，地上积满厚厚的腐叶，散发出潮湿霉烂的气味。更令人心悸的是那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声似乎都被隔绝在外，只有脚下踩碎枯枝的细微声响，在空旷的林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沈倾凰搀扶着石磊，阿木拄着一根树枝勉强跟随，三人在林中艰难跋涉。石磊和阿木伤势不轻，失血加上严寒，让他们脸色惨白，呼吸粗重。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休整包扎，否则不等漠北人追来，他们自己就先撑不住了。

“小姐……放下我吧……”石磊声音虚弱，“您和阿木先走……我断后……”

“闭嘴！”沈倾凰低喝，语气不容置疑，“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她咬紧牙关，用瘦弱的肩膀更紧地撑住石磊沉重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阿木也沉默地跟上，眼神决绝。

幸运的是，阿木早年曾在山中狩猎，对辨识方向有些经验。他强忍伤痛，观察着树干上苔藓的朝向和少数几种耐寒地衣的生长情况，勉强指引着方向，朝着舆图上标注的落月渊大致方位前进。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天色愈发昏暗，林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已是强弩之末，尤其是石磊，意识开始模糊。

“不行了……小姐……必须停下……”阿木喘息着，靠在一棵巨树上，几乎站立不稳。

沈倾凰也感到一阵阵眩晕，她知道不能再走了。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其后似乎是一个小小的土坡。

“去那边看看！”她搀着石磊，艰难地挪过去。

拨开灌木，土坡下赫然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被藤蔓遮掩了大半，洞口幽深，隐隐有寒气透出。

“是……是熊洞吗？”阿木警惕地握紧了匕首。

沈倾凰仔细观察洞口，摇头：“不像，没有兽类的腥臊气，倒像是天然形成的岩缝。”她侧耳倾听片刻，洞内寂静无声。“先进去避一避，总比在外面冻死强。”

她让阿木在外警戒，自己先弯腰钻进洞内。洞口狭窄，但进去几步后，空间豁然开朗，形成一个约莫丈许方圆的天然石室，虽然阴冷，但干燥避风，是个难得的藏身之所。

“安全！快进来！”她探出头低唤。

两人合力将半昏迷的石磊拖进洞内，又用枯枝藤蔓将洞口小心遮掩好。洞内一片漆黑，沈倾凰摸索着取出火折子，幸好油布包裹得严实，还能用。微弱的火光亮起，驱散了些许黑暗和寒意。

她迅速检查石磊和阿木的伤势。石磊背上刀伤深可见骨，失血过多，情况危急。阿木身上多处箭伤和刀伤，好在未伤及要害。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干净布条，先为阿木简单包扎止血，然后全力处理石磊的伤口。

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小心。没有热水，只能用冰冷的雪水擦拭。石磊在剧痛中闷哼，冷汗浸湿了鬓角。沈倾凰心中酸楚，却只能强自镇定。此刻，她是他们的主心骨，绝不能倒下。

处理好伤口，给两人喂下清水和干粮，沈倾凰也疲惫地靠坐在石壁上，感到一阵虚脱。火折子的光芒摇曳，映照着三人苍白疲惫的脸。洞外，风声凄厉，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哭泣。

“小姐……您休息一下……我来守夜……”阿木挣扎着想坐起。

“别动！”沈倾凰按住他，“你们都伤着，好好休息。我来守夜。”她将短匕握在手中，目光警惕地透过藤蔓缝隙望向洞外漆黑的林子。

长夜漫漫，寒冷刺骨。沈倾凰不敢合眼，耳朵捕捉着洞外的任何一丝异响。石磊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让她心焦如焚。阿木也因伤痛和疲惫，昏昏沉沉。

后半夜，风雪似乎小了些。就在沈倾凰也有些支撑不住时，她敏锐地听到，极远处，似乎传来了隐约的……狼嚎声？而且不止一头！声音正在向这个方向移动！

她心中一紧！是嗅到血腥味了吗？

“阿木！醒醒！”她低声唤醒阿木，“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