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劫后余生（1/2）

往生殿内，死寂如墓。

沈倾凰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心口的伤处传来阵阵钝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魂深处的疲惫。她勉强抬起头，望向那已恢复平静、却仿佛更加幽深的往生池，溯影璧上一片空白，再不见父亲浴血的身影。

成功了么？父亲……活下来了吗？

这念头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她几乎被掏空的身体里摇曳。方才斩断因果的瞬间，那反噬之力几乎将她的魂魄撕碎，若非玄衣人最后闯入相救……她不敢想象后果。

玄衣人……他究竟是谁？为何能闯入那因果交织的禁忌之地？他救她，仅仅是因为那所谓的“星陨之约”，还是另有图谋？守璧人最后那句“未来的变数更大了”，又预示着什么？

无数疑问在脑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力气仿佛被抽干。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甬道方向传来。沈倾凰警觉地握紧手边的斩缘刀（守璧人并未收回），强撑着站起身，靠在一尊石像旁。

来者是两名面无表情的黑袍教徒，他们一言不发，只是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空洞，不带丝毫情绪。

沈倾凰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勉强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他们离开了往生殿。穿过幽深的甬道，再次来到那座横跨黑湖的石桥。湖水平静如镜，倒映着穹顶幽光，却再无先前那种令人心悸的波动。

两名教徒将她送至桥头便停下脚步，示意她自行过桥。沈倾凰踏上石桥，一步步走向对岸。她能感觉到，身后那宏伟殿堂深处，似乎有数道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她的背上，冰冷而审视。

穿过主殿，来到最初进入的寨门处。沉重的黑铁木大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刺眼的天光涌入，让她下意识眯起了眼。

门外，依旧是那片被雾气笼罩的山腰平台，但气氛却截然不同。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暴风雨过后的死寂。

引路的教徒在她踏出寨门后，便退入门内。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最终声响，将她与那座神秘诡谲的总坛彻底隔绝。

沈倾凰独自站在平台上，阳光艰难地穿透浓雾，洒下斑驳的光点。她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冷的空气，却因牵动心口伤势而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唾沫带着血丝。

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凭着记忆和来时的标记，她沿着险峻的山路向下跋涉。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视线时而模糊。她不得不频繁停下喘息，依靠着岩石或树干恢复体力。

途中，她几次隐约感觉到似乎有身影在雾中一闪而过，无声无息，像是护卫，又像是监视。是影月神教的人？还是玄衣人？她无法确定，也无暇深究，只能咬紧牙关，全力赶路。

终于，在日落时分，她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葬神山最外围的迷雾区，回到了相对安全的马帮曾停留过的山林边缘。她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