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权柄在握(1/2)

夜色如墨,沈倾凰紧握着那枚冰冷的玄铁“枢密令”,快步穿过肃杀寂静的中军营地。令牌边缘硌着掌心,沉甸甸的寒意沿着手臂蔓延,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战栗的清明。谢惊澜将这般权柄交予她,是信任,是试探,更是将她彻底绑上战车的绝决。她已无退路。

回到独居的小院,秋纹早已备好热茶,见她神色凝肃,不敢多问,只默默接过她脱下的披风。沈倾凰径直走入内室,闩好房门,点亮案头灯火,将“枢密令”置于灯下细看。令牌通体玄黑,非金非铁,触手生寒,正面“枢”字古拙遒劲,背面是繁复的蟠螭纹,中心有一处极细微的凹孔。她尝试将一丝微弱内力注入其中,令牌竟微微发热,纹路流转过一抹幽光,随即恢复如常。这不仅是信物,更似一件精巧的机关器物。

无暇深究,她铺开纸笔,闭目凝神。脑中飞速闪过重生以来所有与月魂教相关的片段:父亲手札的残页、玄衣人晦涩的言语、清虚道长的阴邪、李文衡的诡异暴毙、皇陵祭坛的阵图、漠北军中可能的关联、高无庸的刁难、京城隐隐的敌意……无数碎片在脑中盘旋碰撞。月魂教所图甚大,江宁绝非终点,但此刻,江宁是他们必须拔除的钉子,也是他们可能启动“星陨之约”下一阶段的关键地点。

她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清虚(伤)、高无庸(毒\/疑)、黑风岭(商队)、城内暗桩、邪阵阵眼、漠北内应、京城黑手。

目光落在“邪阵阵眼”四字上。月魂教行事,必依邪阵。观星台大阵被破,他们定会另寻他处。江宁何处最有可能?她回忆着江宁城舆图,结合父亲手札中零星提及的“地脉”、“星力汇聚”等语,以及新月令牌对邪气的感应……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枢密令”。

必须立刻动用谢惊澜的暗桩网络!但如何用?用谁?谢惊澜只说“可用”,却未给名册、联络方式。这令牌便是钥匙,但锁孔在何处?

她沉吟片刻,起身走到窗边,学了一声极轻微的、类似夜枭的啼鸣——这是谢惊澜亲卫换岗时用的暗号之一,她曾无意中记下。声音融入夜色,片刻,院墙阴影处传来几乎微不可闻的衣袂拂动声。

“小姐有何吩咐?”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如同地底渗出。

沈倾凰心中微凛,谢惊澜果然在她身边布置了人,且是极高明的暗卫。她将“枢密令”举到窗前,让月光映亮其上的“枢”字,低声道:“持此令,调阅所有关于月魂教、清虚道长、高无庸及其随行人员、黑风岭异常商队、以及近半年江宁城内所有非正常死亡、失踪、风水异动事件的密档,一个时辰内,送至我处。另,安排两名精通潜伏、追踪的好手,随时待命。”

阴影中沉默一瞬,随即道:“是。”衣袂声远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效率极高。不到一个时辰,三本厚厚的卷宗和数张舆图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案头。送卷宗的人如同影子,未露形迹。

沈倾凰摒退秋纹,独自挑灯夜战。卷宗内容庞杂细致,分门别类,墨迹新旧不一,显然是长期积累所得。她首先翻阅关于清虚和高无庸的部分。清虚入钦天监前的经历果然语焉不详,只提及其与已故某郡王过从甚密,而该郡王……曾大力推崇“星象祈福”,与当年几位笃信道术的皇子交往甚密。高无庸的档案则显示,其发迹与宫中某位“潜心修道”的贵妃娘娘有关,而该贵妃,出身江南某世家,与睿王妃母族有姻亲。线索隐隐指向宫廷深处。

黑风岭商队的记录更让她心惊。这支商队表面经营皮货药材,实则行踪诡秘,多次在江宁与邻近几处曾有过“地动”、“古墓现世”传闻的地点之间往返。最近一次出入记录就在三日前,运入一批标注为“石材”的货物,但接手之人身份成谜。

她又快速浏览城内异常事件卷宗。近三个月,江宁城内及周边共有七起“暴病身亡”案件,死者皆是无亲无故的流民或贫苦老人,死状安详,经仵作查验无外伤毒迹,皆以“时疫”或“猝死”结案。但卷宗附注提及,这些死者生前最后出现的地点,分散在城内不同区域,看似毫无关联,但若以某种星位图标注……沈倾凰取过江宁城详图,对照卷宗记录,以朱笔轻轻点出七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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