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春耕布局（1/2）

元日的风波，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涟漪过后，水面重归平静，寒意却已深入骨髓。

睿王接连失手，又忌惮谢惊澜的介入，暂时蛰伏起来。京城迎来了表面上的平静，但沈倾凰深知，这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谢惊澜那句“春耕需早做准备”，便是明确的信号——反击的时刻，快要到了。

她不再被动等待，开始主动布局。

（一） 固本培元，梳理内务

沈府经此前清洗，内宅已如铁桶。但沈倾凰并不满足。她深知情报的重要性，将冯七暗中发展的市井耳目与府中经过考验的忠仆悄然结合，织成一张更隐秘、覆盖更广的信息网。不仅关注朝堂动向、市井流言，更开始留意京中各部官员的喜好、门客、乃至外室等细枝末节。同时，她以年节赏赐为由，厚赏府中得力下人，尤其是那些在胭脂案和刺杀中表现忠勇的护卫，恩威并施，将沈府经营得固若金汤。

（二） 暗度陈仓，经营外势

冯七那边的生意，在经历风波后，因祸得福，名声更显。沈倾凰并未急于扩张，而是命冯七将重心转向“质”的提升和“信息”的挖掘。胭脂水粉铺子成了贵妇千金们闲聊的聚集地，酒楼茶肆成了三教九流信息的交汇处。她通过冯七，开始有意识地结交一些看似不起眼却身处关键位置的小吏，如户部的书办、兵部的驿丞、乃至京兆尹衙门的牢头。这些人职位不高，却往往能接触到最原始、最真实的信息。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换回的是一条条看似琐碎、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奇效的脉络。

（三） 投石问路，试探同盟

对于谢惊澜，沈倾凰保持着审慎的合作态度。她定期通过密信分享一些无关痛痒但能显示诚意的信息（如某官员与睿王府的隐秘往来），却绝不轻易透露自己的核心实力（如冯七的网络和玄衣人的线索）。她在等待，等待谢惊澜拿出更多的诚意，或者……等待一个必须深度捆绑的契机。玄衣人的身份，她严令冯七暗中查探，但进展甚微，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抹去了一切痕迹。

正月十五，上元灯会。

京城金吾不禁，火树银花，热闹非凡。沈倾凰受邀与几位交好的官家小姐同游灯市，算是难得松缓。

长街之上，人流如织，各式花灯璀璨夺目。沈倾凰与姐妹们走散，驻足于一盏精巧的走马灯前。灯上绘着木兰从军的故事，巾帼英雄，跃然纸上。

正出神间，身侧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这木兰灯，倒是应景。”

沈倾凰心头微凛，转头望去，只见谢惊澜不知何时站在一旁，身着常服，宛如寻常贵公子，唯有一双眸子深不见底。他身旁只跟着一个看似普通随从的中年文士（实则是其心腹谋士）。

“王爷。”沈倾凰敛衽行礼。

“不必多礼。”谢惊澜目光扫过那盏走马灯，意有所指，“木兰代父从军，忠孝两全，千古传唱。可见有时，女儿身亦能做男儿事，甚至……做得更好。”

沈倾凰心中一动，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王爷说的是。时势造英雄，无论男女，但有所长，皆可为国效力。”

谢惊澜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赏，转而道：“灯市人多眼杂，大小姐还需留意脚下。” 又是类似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