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残灵之念（1/2）

“咔嚓……”

一声极轻、却又无比清晰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洞窟中回荡，仿佛冰面绽开第一道裂痕。

云芷的心脏骤然缩紧！

那一直静坐的、栩栩如生的沐寒影遗蜕，闭合的眼眸，霍然睁开！

但那双眸中，并无眼珠，只有两团幽幽旋转的、银月般的清光！清光深处，仿佛有亿万星辰生灭，有月华流转，有亘古的孤寂与沧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释然。

没有生机，没有魂魄波动，只有一缕微弱到极致的、即将彻底消散的残留意念！

“终于……等到了……”一个缥缈、清冷、仿佛自万古前传来的女子声音，直接在云芷识海中响起。那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却又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欣然。

“您是……沐寒影前辈？”云芷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收敛气息，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眼前的，是真正的上古大能，沐云府的守月使！哪怕只剩一缕即将消散的残念，也足以让她肃然起敬。

“一缕……即将消散的执念罢了……”沐寒影的残念声音微弱，目光（或者说那两团清光）缓缓扫过“寂灭”断剑，又落在混沌碎片上，最后定格在云芷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一丝了然，一丝……复杂难明的叹息。

“身负……混元封印……却得‘寂灭’认主……有趣……命运……当真弄人……”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消耗巨大的力量。

云芷心中剧震！沐寒影竟一眼看穿了她最大的秘密！身负混元封印，寂灭认主！

“前辈，晚辈云芷，机缘巧合至此，并非有意惊扰前辈安息。”云芷连忙解释，同时心念电转。沐寒影的残念似乎并无恶意，反而像在等待什么。

“无妨……吾……本就是在等你……或者说……等一个身负混元……又能引动‘寂灭’共鸣之人……”沐寒影残念的声音似乎清晰了一些，那两团清光微微闪烁，“吾之时间……不多了……听好……”

云芷神色一凛，屏息凝神。

“此地……乃‘广寒残境’核心……吾以最后残力……封存‘曦和’、‘望舒’双剑残灵……及……混元剑心碎片……”沐寒影的残念看向那混沌碎片，声音带着追忆与痛惜，“昔年……大劫……府主崩……混元剑碎……双剑灵散……吾携此境遁走……苟延残喘……只为……留下一线传承之机……”

她顿了顿，清光似乎黯淡了一丝：“汝之‘寂灭’……乃混元剑最大碎片所化……虽灵性蒙尘……剑心残缺……然本源未失……感应到此剑心碎片……自生吸引……”

云芷恍然大悟！原来“寂灭”断剑，竟是混元剑的最大碎片所化！难怪能与这混沌碎片（剑心碎片）共鸣！也难怪金焰妖鹏称其为“它”的碎片！

“汝体内……混元封印……乃大道之锁……非常力可解……”沐寒影残念继续道，声音越发缥缈，“欲破封印……需集齐散落之混元剑碎片……重铸剑心……以完整混元剑意……斩开枷锁……”

集齐混元剑碎片！重铸剑心！云芷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难度，无异于登天！混元剑碎成多少片？散落何方？如何寻找？但，这毕竟是明确的方向！比之前茫无头绪强了万倍！

“此剑心碎片……乃混元剑核心所化……蕴含一丝混沌本源……可暂镇汝之封印……减缓其侵蚀……亦能滋养‘寂灭’……唤醒其些许灵性……”沐寒影残念缓缓道，“然……碎片与双剑残灵平衡已维系万载……若取走碎片……平衡立破……‘曦和’、‘望舒’残灵将彻底暴走……此境……亦将崩塌……”

云芷心头一沉。取，则秘境崩塌，双剑残灵暴走，自己未必能活；不取，则错失镇压封印、唤醒寂灭的良机，前路更加渺茫。

“前辈……可有他法？”云芷艰难道。

“有……”沐寒影残念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决绝，“吾……最后残力……可助汝……初步炼化此剑心碎片……并引‘曦和’、‘望舒’残灵一丝本源……融入汝身……以汝身为炉……以混沌为引……重续阴阳平衡……”

“什么？！”云芷骇然！以身为炉，容纳日月双剑残灵本源？哪怕只是一丝，那也是上古神兵之灵！其冲突之力，足以将她撑爆！

“此举……九死一生……”沐寒影残念坦然道，“然……汝身负混元之基（虽被封印），又得‘寂灭’认主……体内已有太阴（螭珠）、太阳（剑心碎片逸散）之气……或有一线生机……一旦成功……汝可暂掌双剑一丝威能……封印可得缓解……更可得……吾之‘广寒残境’掌控之权……”

云芷沉默了。风险与机遇，皆巨大无比。成功，则实力暴涨，封印得缓，还得一秘境；失败，则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汝……可愿一试？”沐寒影残念静静等待，并无催促。这是她的道，她的选择，亦是她等待万载的传承之托。

洞窟内，月华与日精的波动越发剧烈，平衡即将打破。时间，不多了。

云芷抬头，望向那两团清光，目光渐渐坚定。修行之路，逆天争命，何时不险？从黑水泽逃难，到枫叶城挣扎，从落云山脉苦修，到星陨之地搏杀……哪一步不是荆棘密布，死中求活？

若畏首畏尾，何必踏上此路？若惧生死，何谈问道长生？

“晚辈……愿试！”云芷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善……”沐寒影残念似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那清光骤然变得明亮起来！“凝神静气……放开身心……接引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