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槐花开谢,锁记归期》(1/2)

第一百八十六章 《槐树下的铜锁》

沈叔把那只锈迹斑斑的铜锁放在桌上时,木桌都晃了晃。锁身刻着“平安”二字,边缘被磨得发亮,显然被人摩挲了许多年。“这是从老宅槐树下挖出来的,”沈叔的烟袋锅敲了敲桌角,烟灰落在锁上,像给铜绿蒙了层霜,“当年你太爷爷就是用这锁,把祠堂的暗门给锁上的。”

周砚笛凑近看,锁孔里还卡着半根断钥匙,铜锈结成了蛛网似的形状。“暗门?”他指尖划过“安”字的最后一笔,那里有个极小的缺口,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复抠过,“祠堂后面不是只有片荒地吗?”

“那是后来填了的。”沈叔猛吸了口烟,烟圈在他花白的胡子周围打转,“你太爷爷那辈,祠堂后墙有个暗门,通向山里的暗道。抗战那会儿,不少伤员就是从那儿转移的。”他顿了顿,指腹敲了敲铜锁,“这锁当年是你太奶奶管着,钥匙她贴身带了一辈子,临终前却只交出半把,说另一半藏在‘能听见槐花开的地方’。”

林小满正蹲在院里摘槐花,闻言直起身,篮子里的花瓣撒了一地:“槐花开的地方?咱们院里这棵老槐树,每年开花时香得能飘到镇口呢!”她跑进屋,鼻尖沾着片槐花瓣,“我刚才摘花时,看见树洞里有个铁盒子,会不会……”

众人跟着她来到槐树下,树洞里果然嵌着个铁皮盒,锈得几乎和树皮长在了一起。周砚笛用螺丝刀撬开盒盖,里面铺着块蓝布,包着半把黄铜钥匙,形状正好能和锁孔里的断茬对上,还有张泛黄的纸条,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暗门后第三块砖下,埋着他送我的银镯子。若他能回来,让他知道,我等了一辈子,没嫁人。”

“他?”林小满捧着纸条,指尖都在抖,“是太奶奶等的人?”

沈叔的烟袋锅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是你太奶奶的未婚夫,”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当年他去参军,临走前给你太奶奶留了这把锁,说等他回来就用这锁,把祠堂的暗门改成新房的门。结果……”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望着槐树的枝干,那里还挂着个褪色的红绸带,是去年清明周砚笛挂的。

周砚笛把断钥匙拼在一起,咔嗒一声,铜锁竟真的弹开了。锁芯里掉出张折叠的纸片,展开一看,是张泛黄的药方,字迹潦草,写着“当归三钱、熟地五钱”,落款日期正是太爷爷参军那年的中秋。“当归……”林小满念着药名,突然红了眼眶,“是盼着他归来的意思吧?”

“暗门在后墙第三块砖那里,”沈叔站起身,膝盖“咯吱”响了声,“我年轻时见过你太奶奶对着那面墙发呆,总用拐杖敲第三块砖,那时不懂,现在才明白。”

众人跟着沈叔来到祠堂后墙,周砚笛抠开第三块砖,果然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他打开手电筒,光柱里飘着许多细小的尘埃,暗道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墙壁上还能看见模糊的刻痕,是些歪歪扭扭的“正”字,数了数,竟有七十九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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