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残骨藏符(1/2)
第一百七十二章:柴灶余烬
灶膛里的紫苏梗烧得噼啪响,火星溅在青砖上,烫出一个个浅黑的印子。晚秋用火钳拨了拨火堆,骨笛的碎片在火焰里蜷成焦黑的卷,那股甜腥气混着草木灰的味道,呛得她咳了两声。
“这烟怎么这么冲。”周砚拎着桶井水进来,往灶台上一搁,水珠顺着桶壁往下淌,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痕。他伸手往灶膛里探了探,又猛地缩回手,指尖被烫得发红,“烧这么旺?”
晚秋没抬头,正用树枝扒拉火堆里没烧透的布帛残片,声音闷闷的:“不烧透,怕留着念想。”树枝挑到块没化的骨头渣,她用力一戳,火星子飞起来,落在周砚的裤脚边。
周砚往后跳了半步,拍掉火星时骂了句脏话,却没真生气。他蹲下来看火堆,忽然指着角落里块没烧尽的符咒:“这纹路……像不像去年在古墓里见的镇石?”
晚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残片上的歪扭线条确实眼熟。去年他们跟着勘探队去后山,在坍塌的墓室里见过块刻着同款纹路的青石,当时老向导说那是镇邪用的,还让他们别乱摸,说摸了要犯冲。
“别碰。”晚秋把树枝往火堆里一扔,火星腾地窜起来,“烧了干净。”
周砚没再说话,却从墙角拖了捆松针扔进灶膛。松脂遇火“滋啦”冒白烟,把那点残片裹得严严实实,连灰都没剩下。
灶房外忽然传来小石头的惊叫,接着是丫蛋的哭喊,调子尖得像被针扎了。周砚先一步冲出去,晚秋抓了把灶台上的草木灰,用布包了揣进兜里,也跟着往外跑。
院子里,小石头正蹲在篱笆边,手指抖着指向墙角的柴堆。丫蛋缩在他身后,脸埋在他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柴堆被扒得乱七八糟,几根枯枝散在地上,最底下压着只死老鼠,肚皮朝上,四肢蜷得像个小元宝,嘴角却咧着,像是在笑。
“刚、刚才还在这儿……”小石头的声音发飘,“我看见有影子窜过去,黑糊糊的,没看清是啥。”
周砚往柴堆里踢了脚,枯枝哗啦散了一地。他弯腰捡起根带刺的槐树枝,往柴堆深处扒拉:“慌什么,山里的野东西罢了。”可他的手却在抖,扒拉的动作越来越急,像是在找什么要紧物件。
晚秋往死老鼠嘴里塞了把草木灰,又用石头压住它的肚子——老辈人说,动物死不瞑目,得用灰封嘴。做完这些,她忽然注意到柴堆里混着片撕碎的黄纸,纸上的墨迹没干,像是刚被揉烂的。
“这是什么?”她捡起来展开,纸页边缘还沾着点黏糊糊的东西,凑近闻时,一股甜腥气钻进鼻子——和骨笛烧起来的味道一模一样。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只认出“还”“命”两个字,剩下的被墨团糊住了,像是写的人太急,把笔戳穿了纸。
周砚凑过来看,脸色忽然变了:“这纸……是我昨天从镇上买的黄纸。”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我本来想画几张符,贴在柴房驱老鼠,还没动笔就搁在窗台上了。”
“有人动过。”晚秋捏着纸角,指腹蹭到点湿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片没消化完的野山楂果肉,“这东西刚被撕不久,墨迹还潮着呢。”
丫蛋忽然从小石头背后探出头,指着院墙外:“刚才我看见刘婆子往这边瞅了!她手里还拿着根槐树枝,跟周大叔你手里的一样!”
刘婆子是村东头的孤老,平时总爱捡些破烂,眼睛却亮得很,谁家门口丢了根针都能被她念叨半天。前阵子周砚去后山找骨笛,回来时撞见她在坟地烧纸,还跟她吵了一架,说她瞎折腾。
周砚把槐树枝往地上一扔,往院外走的步子又急又沉。晚秋赶紧跟上,路过柴堆时,瞥见最底下压着片蜻蜓翅膀,透明的,沾着点暗红——和灶膛里那片一模一样。
刘婆子家的院门虚掩着,里头飘出股烧艾草的味道。周砚推开门时,正看见她蹲在院子中央,面前摆着个破碗,碗里插着三根香,香灰堆里埋着块骨头渣,看着像……人指骨。
“你在搞什么鬼!”周砚的声音炸得院子里的鸡都扑棱棱飞起来。
刘婆子吓了一跳,手里的槐树枝掉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我、我就是拜拜老祖宗……”
“拜老祖宗用得着人骨头?”周砚一脚踹翻了破碗,香灰撒了一地,那块骨头渣滚到晚秋脚边。她用树枝挑起来看,断面很新,边缘还沾着点肉末,不是野物的骨头。
“这骨头上的肉没剔干净,”晚秋的声音有点抖,“像是刚剁下来的。”
刘婆子忽然尖叫起来:“不是我!是那笛子!是那骨笛引出来的东西!它要找替身!”她指着晚秋,眼睛瞪得滚圆,“你烧了它也没用!它盯上你了!去年王老五摔断腿,就是因为碰了那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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