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屋脊魅影》(2/2)
阴影被盐和斧头双重攻击,怪叫一声,转身飘向房顶,很快就消失在屋脊后面,只留下一路的黏液,在阳光下慢慢变成黑色的粉末。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只有张婶的抽泣声和林晚秋急促的呼吸声。林山看着地上的黑粉末,又看了看林晚秋脖子上的黏液,脸色还是凝重:“这东西不会善罢甘休,晚秋,你跟我去镇上找李道长,求道符回来。王伯,张婶,你们把院子消消毒,别留下痕迹。”
林晚秋点点头,摸着后颈,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踏实多了——至少,他们知道怎么对付这东西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黏腻的屋脊
林晚秋的后颈越来越烫,像贴了块烧红的烙铁。她咬着牙往下爬,木梯的缝隙里卡着些暗绿色的黏液,每动一下,梯阶就发出“吱呀”的惨叫,像是随时会散架。
“晚秋,慢点!”张婶在底下直跺脚,手里的黄豆还没捡完,急得直搓手,“那东西滑溜溜的,别蹭到衣服上!”
王伯把劈柴的斧头往地上一顿,铁刃扎进泥土半寸:“这黏液不对劲。去年刘老五淹死时,河沟里漂的就是这颜色,当时以为是水草腐坏,现在看……”他没说下去,但眼里的寒意已经漫了出来。
林山刚踏进院门,就看见妹妹的裤脚在滴水,暗绿色的液珠砸在青石板上,蚀出一个个小米粒大的坑。他心头一紧,几步冲过去,一把将林晚秋从梯子上抱下来,往她后颈摸去——指尖触到一片黏腻,还带着点刺骨的凉。
“哥!”林晚秋被他勒得有点喘,“没事,就是刚才在房顶上蹭到的,像青苔又比青苔滑,擦了就好。”
“擦不掉。”林山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他掏出帕子用力擦了擦,那黏液反而更亮了,像生了根的霉斑,“这是刘老五的东西。他去年捞上来时,指甲缝里就嵌着这玩意儿,当时法医说是什么藻类,现在看……”
老黄狗突然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它盯着林晚秋的裤脚,尾巴夹得几乎贴住肚皮,四肢开始抽搐,嘴角冒出白沫。
“大黄!”张婶扑过去想抱它,却被王伯一把拉住。
“别碰!”王伯的斧头指着狗嘴边的白沫,“跟刘老五当时吐的一样!这不是青苔,是尸腐液,有剧毒!”
林晚秋这才慌了,低头看自己的裤脚——暗绿色的黏液正顺着布料往上爬,所过之处,粗布变成了半透明的浆糊,能看见底下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青黑。她猛地拽住林山的胳膊:“哥,我刚才在房顶上,看见屋脊上有个黑影子,像人又不是人,脖子是歪的……跟刘老五捞上来时一个样!”
林山的脸瞬间涨红,不是气的,是急的。他把林晚秋往王伯身后一推,抓起墙角的石灰粉袋:“张婶,拿盐来!越多越好!王伯,帮我护住晚秋!”
“盐来了!”张婶抱着半袋粗盐跑过来,手抖得厉害,“这盐能管用不?我听说腌肉能防腐,这东西……”
话没说完,屋脊上“咚”地响了一声。一片瓦被掀了下来,在院子里砸得粉碎。暗绿色的黏液顺着屋檐往下淌,像下雨似的,滴在地上的黄豆立刻化成一滩黑水。
林山仰头望去——屋脊上果然蹲着个影子,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拧着,衣摆滴着黏液,正是刘老五的模样。它正低头盯着院子里的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跟老黄狗临死前的动静一模一样。
“撒!”林山一声吼,抓过张婶手里的盐袋就往上扬。粗盐粒碰到黏液,立刻冒出白烟,发出“滋滋”的响,那影子像是被烫到,怪叫一声,从屋脊上滚了下去,掉进后院的柴草堆里。
“追!”林山拔腿就往后院跑,石灰粉和盐袋都攥在手里,“今天必须把他打散了,不然晚秋活不成!”
王伯拽着林晚秋紧随其后,她后颈的青黑已经蔓延到耳根,嘴唇开始发紫,说话都带了颤音:“哥……它刚才在我耳边喘气,说……说要我去陪它……”
张婶跟在最后,看着地上抽搐的大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却不敢回头——她知道,现在救晚秋比救狗重要,可心里像被盐腌过一样疼。
后院柴草堆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先是柴禾被压得咯吱响,接着传出骨头摩擦的怪声。林山冲到近前,只见柴草在剧烈翻滚,暗绿色的黏液从草堆缝里往外冒,把周围的干草都溶成了烂泥。
“往草堆里撒盐!”林山自己先扬了一把石灰,呛得咳嗽起来,“它怕盐,逼它出来!”
王伯把林晚秋护在身后,抓过盐袋往草堆里泼。粗盐像下雨似的落进去,草堆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怪叫,听着不像人声,倒像生锈的铁门被强行拉开的动静。
突然,一只瘦长的手从草堆里伸出来,指甲缝里全是暗绿色的黏液,直抓林晚秋的脸!
“小心!”林山猛地推开王伯,自己迎了上去,手里的石灰粉狠狠砸在那只手上。
“滋——”黏液遇着石灰,瞬间结成硬壳,那手像被冻住似的停在半空。
草堆里的东西被激怒了,猛地掀开柴草站起来——正是刘老五的样子,衣服破烂不堪,脖子拧成麻花,浑身淌着黏液,眼睛里没有黑眼珠,全是白的。它嘶吼着扑向林山,张开的嘴里淌出黏液,滴在地上,蚀出一个个深坑。
林晚秋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忽然想起去年捞尸时的场景——刘老五的尸体被捞上来时,脖子就是这么拧着的,当时她还偷偷画了下来,说要当素材……原来,他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哥!用斧头!它关节是硬的!”林晚秋急得喊出声,后颈的疼痛让她几乎站不稳,“去年法医说他颈椎断了,关节是脆的!”
林山闻言,一把抽出王伯腰间的斧头,迎着刘老五的胸口劈下去——“咔嚓”一声,果然劈在关节处,暗绿色的黏液喷了林山一身,那身影晃了晃,后退了几步。
“再来!”王伯也抄起扁担打过去,正打在刘老五的脖子上。那本就扭曲的脖子“啪”地断了,脑袋滚落在地,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林晚秋。
没了脑袋的身子晃了晃,喷出更多黏液,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一滩暗绿色的水,渗进泥土里,消失了。
林山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黏液,低头看林晚秋:“咋样?后颈还疼不?”
林晚秋摸了摸后颈,那片黏腻已经干了,留下层灰黑色的印子,不疼了。她看着地上的水痕,忽然笑了:“不疼了。哥,它好像……真的走了。”
张婶跑过来,手里还攥着盐袋,见危机解除,腿一软坐在地上,哭出声来:“大黄没了……”
王伯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等会儿我去镇上再买只狗,要壮实的,比大黄还机灵。”
林山把林晚秋扶起来,看了眼后院的泥土——那滩暗绿色的水已经全渗进去了,只留下几个浅浅的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走,”他对林晚秋说,“去镇上找李道长,求道符贴在身上,保险点。”
林晚秋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经过柴草堆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刚才刘老五脑袋滚落的地方,有颗白色的眼珠,正静静地躺在草里,对着她的背影。
她心里一颤,加快了脚步。
院门口的太阳越升越高,把刚才的暗绿色痕迹晒得发白,像是从未存在过。只有张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