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星轨交汇的港口与未完的航图（1/2）

守望星的第一缕晨光穿透星雾时，观测台的星轨突然泛起银辉，像无数条发光的丝线，顺着山势汇向山脚的洼地。那里原本是片荒芜的岩石滩，此刻竟凭空浮现出座港口——码头的木桩上缠着发光的藤蔓，泊位旁漂浮着半透明的航标，每个航标上都刻着艘星舰的名字，其中最显眼的那个，正是“回音号”。

“这是……‘星轨港’？”老柯拄着拐杖走到码头边，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惊动了滩涂下的荧光蟹，它们举着发光的螯钳四散逃窜，在沙地上留下蓝色的轨迹，“《铁星古记》里提过，宇宙中有种会移动的港口，只对带着‘完整记忆’的星舰开放。没想到是真的。”他弯腰捡起块被晨露打湿的木牌，上面刻着行模糊的字：“此处停泊的，都是未写完的故事。”

糙汉正用记忆钢片打磨航标的金属支架，钢片的火焰纹路与航标的光轨接触，竟在支架上烙出串齿轮图案。“俺就说这港口不一般！”他拍着支架大笑，“你看这齿轮，跟俺铁星的船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背包里的海螺壳突然发出“呜呜”的声响，壳口冒出淡蓝色的雾气，在空气中凝成张简陋的航图，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标着个坐标——是铁星老家的方向。“俺娘在催俺回家看看了！”他把航图小心地叠好，塞进钢片的凹槽里，“等咱们在这港口补给完，就绕去铁星一趟，让她瞧瞧俺现在的船，比当年她送俺的小木筏威风多了！”

女织者的共生草藤蔓顺着码头的木桩攀爬，在桩顶开出串白色的花，花瓣上浮现出泽塔族的星港旧貌——那是被瘟疫摧毁前的样子，码头边停着涂满彩漆的木船，孩子们在跳板上追逐，长老们坐在榕树下发呆。“原来这里能倒映出记忆里的港口，”她轻轻触碰花瓣，花影突然晃动，与眼前的星轨港重叠在一起，“泽塔族的老港也有这样的荧光蟹，只是它们的螯钳是粉色的，像熟透的浆果。”她从怀里掏出片干枯的榕树叶，那是她逃离家园时摘的，此刻叶片在晨露中舒展，竟抽出细小的根须，扎进码头的土壤里。

小艾趴在航标的基座上，手绘本上的星轨港插画正自动补全细节——她画的码头木桩旁，多出群举着画笔的小人，他们正给航标涂上新的颜色，有铁星的赤红，有浪语星的海蓝，还有萌芽星的嫩黄。“你看他们在给航标‘穿衣服’！”她举着本子欢呼，笔尖不小心蹭到基座的青苔，青苔突然化作绿色的墨水，在纸上晕开成片森林，森林深处有座小木屋，烟囱里冒着和酒火山一样的金色炊烟。“这是……我们以后的家吗？”她歪着头打量画面，小木屋的门牌号上，赫然写着“回音号巷3号”。

小镜的声纹石徽章悬浮在港口中央的灯塔顶端，徽章投射出的星图正在自动更新——原本空白的区域被星轨港的航线填满，每条航线的终点都连着颗发光的星球，有些是他们去过的熔火星系、遗忘海，有些则是从未见过的陌生坐标，其中一个坐标旁画着朵含苞的花，与萌芽星的永恒花一模一样。“星轨港是宇宙的‘记忆中转站’，”他调出港口的日志，上面记录着过往星舰的停泊记录，“每艘在这里补给的星舰，都会留下段声纹，供后来者参考。你听——”他指尖划过日志，空气中立刻响起段苍老的歌声，是千年前首航者阿木的船歌，歌词里唱着“星路漫漫，总有灯火为你亮”。

港口的仓库里堆满了奇特的补给品：用星轨纤维织成的船帆，能自动修补破洞；掺着记忆结晶的燃料块，燃烧时会释放出温暖的光；还有种透明的“回声水”，喝下去能在脑海里回放最珍贵的记忆片段。老柯舀了勺回声水，杯中的倒影突然变成年轻的自己，正背着妻子在铁星的山坡上奔跑，她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山雀。“这水比忘忧酒烈多了，”他抹了把眼角，把剩下的水倒进铁树苗的土壤里，“让这小家伙也长长记性，知道它的根在哪。”

女织者发现仓库的角落里堆着许多破损的航图，其中一张用泽塔族的布料缝制，边缘绣着共生草的图案。她将布料拆开，里面露出张更古老的星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失落的药草星”。“是瘟疫前的采药航线！”她眼睛发亮，小心翼翼地将星图拓印下来，“长老们总说，药草星上有种‘还魂草’，能治百病。当年他们就是为了找这草，才在半路遭遇了陨石雨……”共生草的藤蔓突然缠上星图，在药草星的位置开出朵紫色的花，花瓣上写着“坐标未失，只待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