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铸盐山,足碾寇首(2/2)

仅仅一轮齐射,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海寇舰队,已是一片狼藉,损失惨重。

残存的海寇肝胆俱裂,试图调头逃窜,却发现退路不知何时已被几艘体型修长、悬挂着漠北玄鸟旗的战船悄无声息地堵死。

一面倒的屠杀,在火药与鲜血的交响中,迅速落幕。

那名矮壮的寇首运气极好,或者说极差,他的船在边缘,虽被波及,却未立刻沉没,他被爆炸的气浪掀入海中,挣扎着抱住一块浮木,成了少数几个活口之一,被如狼似虎的漠北军士拖死狗般捞起,捆缚着押到了主舰之上。

沈璃缓缓从主舰的舱室内走出。

她依旧穿着那身暗青常服,纤尘不染,与甲板上弥漫的硝烟味、血腥味格格不入。

她踱步到那瘫软如泥、浑身湿透的寇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寇首抬起头,看到眼前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美丽的女子,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错愕,随即被更大的恐惧淹没。

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才是此地真正的主宰。

“饶……饶命!女英雄饶命!”他涕泪横流,用生硬的官话混杂着东瀛语求饶,“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天威!小的愿意投降,愿意献上所有财宝……”

沈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冰冷,像是在审视一件死物。

她微微动了动,在周围亲卫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弯腰,慢条斯理地褪下了脚上的军靴和罗袜,露出一双白皙、骨肉匀停的赤足。

甲板粗糙,还沾着些许未干的血迹和海水的湿痕。

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到那寇首面前。

足底沾染了污秽,却更衬得那肌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白。

寇首被她这反常的举动弄得一愣,求饶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沈璃抬起脚,用足底,不轻不重地踩在了他被绳索捆绑、仰起的脖颈咽喉之处。

冰冷的触感,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感,让寇首浑身剧颤。

她微微俯身,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近乎妖异的笑容,声音轻柔,却如同毒蛇吐信:

“海葬……喜欢吗?”

寇首瞳孔骤缩,他想要尖叫,却被那只看似纤柔玉足死死抵住咽喉,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沈璃欣赏着他因恐惧和窒息而扭曲的面容,脚下微微用力。

“放心,你不会孤单。”她轻笑,“你的同伴,很快都会去陪你。”

话音落下,她收回了脚,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接过亲卫递上的湿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玉足上的污渍,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决断:

“传令,将所有海寇尸骸,集中于前方那座最大的礁岛。筑——京——观。”

“是!”

京观,以敌尸封土而成,谓之“武军”,用以彰显武功,震慑不臣。

数日后,鬼牙礁最大的礁岛之上,一座由数百具东瀛海寇尸骸堆砌、以石灰糯米浆浇固而成的巨大锥形京观,巍然矗立。

它像一颗生长在蔚蓝海域上的丑陋毒瘤,又像一座用鲜血与白骨铸就的警示碑,无声地诉说着挑衅者的下场。

海鸥盘旋,不敢靠近。

过往船只,无不绕行,船上之人望着那森然可怖的京观,皆感胆寒。

沈璃与萧隐并肩立于主舰船头,遥望着那座京观。

“盐引之辱,今日方雪。”

沈璃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又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东南海路,从今日起,该换主人了。”

萧隐侧头看着她被海风吹拂的侧脸,她的眼神坚定,锐利,如同经过血火淬炼的宝剑,光华内敛,却更显锋芒。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垂在身侧、还有些冰凉的手。

“你想做的,便是我们要做的。”他的话语简单,却蕴含着最坚定的支持。

夺回盐引控制权,只是第一步。

这座以海寇尸骸筑成的京观,不仅是为了复仇与立威,更是向伪帝,向所有觊觎这片土地与海域的敌人,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属于“凰令”的时代,已然拉开染血的序幕。

海风猎猎,吹动两人的衣袂,也吹散了弥漫的血腥气,唯有那座白骨京观,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漫长而狰狞的影子,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