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盐沙埋骨，濯足锁心（二）（2/2）

碗里，是刚送来的、颗粒晶莹的新盐。

他舀起满满一勺，没有递给侍从，而是直接递到了坐在他对面、正望着窗外新发柳枝的沈璃面前。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跃。

“尝尝？”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诱哄的意味，“刚晒好的头茬盐。都说盐沙能埋骨……”

他指尖捻起几粒细盐，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专注，“可本王瞧着，这雪白的精粹，腌青梅……倒也是极好的。”

沈璃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又看向那勺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的盐粒。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倾身，伸出一点嫣红的舌尖，如同慵懒的猫儿卷食清水，极快、极轻地在那勺盐粒的边缘卷了一下。

一丝纯粹的咸鲜瞬间在舌尖化开，带着阳光和风的味道。

然后，在萧隐深沉的注视下，她忽然伸手，从旁边小几的冰鉴里拈起一颗用这新盐腌渍得碧绿透亮的青梅。

指尖微凉，带着青梅的湿润。

她没有自己吃，也没有递给萧隐，而是手腕一抬，带着三分挑衅七分难以言喻的媚意，将那颗冰凉的腌梅，轻轻拍在了萧隐微抿的薄唇上！

冰凉的触感混合着梅子的微酸和盐的咸鲜，瞬间侵袭了萧隐的唇瓣。

他眸色骤然加深。

“王爷的手……” 沈璃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在自己的唇瓣上擦过，仿佛在回味那盐的滋味，又仿佛在拭去什么看不见的痕迹，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哑意，“用来腌人……怕是更入味吧？”

月色如银，悄无声息地漫过王府后院光滑如镜的青石阶，流淌进静谧的室内。

白日里盐场的杀伐与市井的喧嚣都已远去，只剩下满室清辉和彼此之间无声涌动的暗流。

沈璃赤着双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一步步走向角落放置的盛满清水的银盆。

纤细的脚踝在月华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缓缓将双足浸入水中，微凉的水温让她脚趾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水波轻漾，盆底铺着的一层细密的盐晶，在她足底和脚趾间沙沙作响，带来奇异的摩擦感，仿佛在清洗白日盐沙的污浊，又仿佛在进行某种隐秘的仪式。

萧隐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目光却沉沉地锁在沈璃身上。

她弯腰濯足的姿态，流畅而柔韧，像一株月光下的水仙。

水声、沙沙的盐晶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猝然！

萧隐丢开玉佩，高大的身影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无声而迅疾地掠至沈璃身侧！

他蹲下身，带着薄茧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握住了沈璃浸在水中的脚踝！

肌肤相触的瞬间，沈璃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却没有挣脱。

水波因他的动作激烈地晃荡起来。

“为那等腌臜肥货，” 萧隐的声音低沉地响在沈璃耳畔，带着灼热的气息，他拇指的指腹带着一种狎昵的力道，重重擦过她脚踝上方一处几乎看不见的、被盐粒硌出的微红，“也值得脏了你的脚？”

沈璃足尖在水中微微一挑，一串晶莹的水花骤然溅起，有几滴不偏不倚地打在萧隐的前襟上，濡湿了玄色的衣料。

“脏？” 她微微侧头，月光照亮她半边清冷的侧颜，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再脏……能脏得过王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么？”

她的目光穿透水汽，直直撞进萧隐深不见底的眸中，“盐沙埋人时……王爷站在高台之上，眼睛……可曾眨过一下？”

木盆中的水波渐渐平息，倒映着两人纠缠的身影，又被水纹揉碎。

萧隐握着她脚踝的手并未松开，另一只手却探入水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握住了她另一只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