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礼物(1/2)
日子在“启夏资本”的忙碌与两人世界的温馨中平稳流淌。
临江的夏天再次来临,空气里弥漫着与多年前别无二致的、潮湿闷热的气息,但身处其中的人,心境却已天差地别。
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一份来自海外的特快专递,被送到了顶层公寓。
寄件人信息栏只有一个简单的姓氏缩写和一个模糊的海外地址,但谢辞和林砚都心知肚明,这来自于谁。
包裹不大,分量却很沉,仿佛承载着无形的重量。
谢辞拿着它,走到书房那张宽大的黑胡桃木书桌前,动作不疾不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林砚跟了进去,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没有出声打扰。
他知道,这关乎谢辞与那个庞大而冰冷的家族最后的牵连。
谢辞用裁纸刀划开密封条,里面的东西很简单:
一份装订整齐、封面印着公证处徽记的文件,以及一个略显陈旧的牛皮纸信封。
他先拿起了那份文件。扉页上,黑色的加粗字体清晰地印着——《股权及管理权放弃声明书》。
他快速翻阅着,条款严谨,措辞决绝,明确声明谢辞自愿放弃其在谢氏集团及其所有关联公司中所持有的一切股份、投票权、董事席位及所有相关管理职权,并已完成所有法律层面的公证手续,即时生效。
这意味着,从法律意义上讲,谢辞与那个他曾执掌、也曾与之搏斗的商业帝国,彻底斩断了关系。
文件的最后一页,是谢父那熟悉而冷硬的签名,以及公证处的鲜红印章。
谢辞的目光在那签名上停留了数秒,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份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商业合同。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惋惜。
他随手将这份足以在商界掀起巨浪的文件丢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那只是一叠废纸。
然后,他拿起了那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没有封口,他从中抽出的,并非预想中的长信,只有薄薄的一页信纸,以及一张小心夹在其中的、边缘微微泛黄的老照片。
信纸上,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冰冷的汉字,甚至连签名都没有:
“路你自己选,后果自己担。”
言简意赅,带着谢父一贯的风格。这看似是彻底的放手,给予了他选择的自由,但字里行间,却又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最后的审视与保留态度的观察。
仿佛在说:
我给了你自由,倒要看看,脱离了谢氏这棵大树,你和你选择的这条路,能走出个什么名堂。
谢辞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讽刺的弧度。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精准地投进了桌角的碎纸机。
机器发出细微的嗡鸣,将那句“箴言”化为碎片。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张老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子非常年轻,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站在一棵繁花盛开的梨花树下,眉眼温柔,笑容清澈,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净的美好。
那是他的母亲,苏晚。
是在她嫁入谢家之前,在她被那段冰冷的婚姻和沉重的现实磨去所有光彩之前,留下的影像。
谢辞的眼神,在触碰到照片的瞬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那层冰封的淡漠悄然融化,流露出一种深沉的、复杂的情绪,有追忆,有心痛,也有无尽的温柔。
他久久地凝视着照片,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背面,是用一种如今已不常见的蓝色钢笔水写下的一行娟秀小字,墨迹因年代久远而有些褪色,但依旧清晰可辨。
那并非中文,而是一句英文诗:
“the silence often of pure innocence persuades when speaking fails.”
(纯洁无瑕的沉默,在言语无能为力时,往往能说服一切。)
诗句下面,没有署名,没有日期。
谢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这句诗……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也从未在任何遗物中见过相关的记载。
父亲为何要在此时,将这张照片连同这样一句诗寄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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