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血染星辉 记忆归位（1/2）

禁地院里，一直闭目盘坐、跟阵法连着的“张石头”，身子猛地一震！他豁然睁开了眼！

这回，那双眼里再不是空的，再不是茫的，瞬间被一股滔天的、像能凝出血来的杀意灌满了！一股远远超过金丹期的骇人灵压，再也压不住，从他身体里轰然炸开，直冲上天！

整个“星陨大阵”的光骤然刺得人睁不开眼，流转的星辉眨眼间全染上了一层凄艳的血红！

他感觉到了！那连了六十年、熟到骨子里的暖和气，没了！就在刚才，彻彻底底、永远永远地……散了！那个总是温温柔柔看着他，轻声细语跟他说话，一针一线给他缝衣裳，把一辈子都搭在这片土地上的女子……死了？

“吼——！！！”

一声根本不是人嗓子里能发出的、裹着无尽悲怒的咆哮，像九天上劈下来的炸雷，猛地撕碎了星石山庄上空的厮杀声！血色星辉，冲天而起！

“吼——！！！”

那一声吼，不是从喉咙出来的，是从魂儿最深处震出来的。是压了整整六十五年（流落五年，守山六十年）的浑噩、迷茫，还有此刻被彻底点着的滔天悲愤，一块儿炸了！声浪像实心的锤子，以禁地为中心，猛地砸开！

整个战场，不管是杀红眼的血刀门徒，还是拼死抵着的星石山庄护卫，连旁边帮忙的青木帮众，全在这一下里被震得心神乱晃，手脚都僵了！

天上，风云陡变！原本亮晃晃的日头，被不知哪儿涌来的厚云捂严实了，道道血色电蛇在云里乱窜！罩着星石山庄的“星陨大阵”光焰暴涨，原本清清冷冷的星辉，这会儿全成了刺眼的血红！无数由血色星光拧成的刀影、锁链、巨锤虚影在光幕上浮出来，散着叫人骨头缝发凉的杀气！

禁地院里，“张石头”——不，这会儿该叫他尘华了——已经站了起来！

他还是那身青布衣，可周身绕着的血色星辉，让他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魔神！那双空了六十多年的眼睛，这会儿烧着能焚尽一切的怒火，更深处，是像冰河崩开似的、被关了大久太久的记忆洪流！

碎片，数不清的记忆碎片，以前所未有的快和清楚，疯了一样撞进他识海！

彩霞山下那面镜子、那只黑瓶……玉儿脆生生的铃铛响和笑脸……凤山宗的星辉跟兄弟石猛……虚空乱流的撕扯和黑……玄黄小世界……春梅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张晚晴温软又硬气的眼神，六十年的陪伴，直到最后那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石头”和彻底暗下去的目光……

春梅！晚晴！

两个在不同年月、用不同法子给过他暖，却又都因为他（或绕着他）惨死在他眼前的女子！她们的死，像两把最利的钥匙，狠狠捅穿了关了他六十五年的魂儿！

“我是……尘华！”

“凤山宗，星陨峰，尘华！”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山庄前头那惨烈的战场，目光瞬间盯死了被张承志抱在怀里、已经没了气的张晚晴的尸身！也看见了那些还在疯砍疯笑的血刀门徒，和后头那些冒着阴邪气的黑沼巫师！顶到极处的悲痛，化成了烧天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