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毒散魂惊（2/2）

像熟透的瓜被砸烂的闷响，一声接一声。那些血刀门弟子连“张石头”的衣角都没摸着，就被一股子蛮横到不讲理的力气撞得骨头断折，倒飞出去，瞬间没了声息。

“张石头”眼里，只有那个黑袍人！

黑袍人魂都吓飞了，再也顾不得放毒，转身就想往黑地里钻。可他再快，哪快得过暴怒的“张石头”？

不过喘两口气的工夫，“张石头”已经追到他背后。一只蕴着恐怖力气的手掌，带着撕开空气的尖啸，照着他天灵盖狠狠拍下来！

死气，瞬间把黑袍人裹得严严实实。

“不——！”

黑袍人绝望地嘶吼，那拍向天灵盖的手掌在他瞳仁里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冷得刺骨。他拼命拧身，把怀里那尊冒紫烟的玉鼎朝后猛砸出去，想挡一挡。

“啪嚓！”

玉鼎碰着手掌的刹那，就爆成了粉。里头剩的蚀骨散魂香药液混着碎片溅开，散出更浓的异香。可“张石头”的手掌，去势半点没减，好像那能蚀骨散魂的奇毒，对他不过是扑面的灰。

蚀骨散魂香那夜过后，云州地界陷入了一阵短促的、闷得人喘不上气的安静。

血刀门像受了伤的狼，缩回窝里舔伤口，再没明着伸爪子。可谁心里都清楚，这安静底下，水正往狠里漩。血厉那性子，绝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不定在憋什么更毒更辣的招。

星石山庄就趁着这口喘气的空当，像上了发条的机括，飞快地转了起来。

那夜之后，“张石头”像是耗了大力气，连着好些天都待在自个儿小院里，不怎么动。泥地上那阵图的光，也黯了不少。张晚晴吩咐下去，谁都不许扰，还派了人日夜守在院子外头。

过了半个月，“张石头”才又露面。还是不说话，可眼睛瞧着像是清亮了一丁点儿——虽说还是空的，可少了些浑噩，多了点说不清的深。他又开始画那泥地阵图，这回手势顺溜多了，添的线呀符呀也越发绕，越发玄。随着他画，笼着山庄的那股子看不见的力场，好像也在慢慢回缓，甚至变得更瓷实了。

张晚晴心眼透亮，一把抓住了这机会。她把“张石头”偶尔流露的、关于房子怎么盖、料子怎么选、人手怎么派的那些“无心”举动——比如在哪儿多搁块石头，或者对哪种木头多看两眼——都小心记下来，跟几个老匠人、老管事翻来覆去琢磨，一点点揉进山庄扩建和日常打理的角角落落。

怪的是，这些瞧着随意的“比划”，往往能顶大用。新盖的屋子更牢靠、住着更舒坦，库房东西堆得更顺溜、拿起来便当，连护卫巡夜的路线稍作改动，都更省劲更周全。整个星石山庄的运转，就这么悄没声地给理顺了，像抹了油的机括，转得又轻又快。

另一边，和青木帮的盟约也开始见真章。木青松虽说存了借星石山庄挡血刀门的心，可话既出了口，倒也认账。青木帮靠着多年攒下的人情路子，给星石山庄弄来了大批急用的粮食、精铁、药材，连市面上难寻的守城弩部件，也想法子淘换了些。星石山庄呢，就凭“张石头”那吓人的名头和一天比一天玄乎的阵法，成了这联盟里顶在血刀门跟前最硬的盾、最利的刀。

日子水一样流过去，不声不响。

春换作秋，冬接上夏。一抬眼，张家在云州落脚、星石山庄挂起牌子，竟已过了整整一个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