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谎言的重量（2/2）

苏婉清立刻上前一步，姿态依旧优雅，却带着明显的防御性：“赵处长，我儿子需要休息，有什么问题，是否可以稍后再……”

“苏女士，”赵建国平静地打断她，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我们了解到一些新的情况，需要向陈默同学核实。这关系到国家安全，也关系到他们每一个人的未来安全。”他将“国家安全”和“未来安全”几个字咬得很重，堵住了苏婉清所有基于“私人关怀”的借口。

赵建国没有绕圈子，直接看向陈默，问道：“陈默，根据我们的技术分析，昨夜‘公司’回收部队的撤离，除了我们的外部施压，更直接的原因，是鲁林教授持有的一个设备，发出了一个代号为‘守护者’的最高权限指令，干扰了对方指挥官的系统。关于这个‘守护者’权限，以及你母亲苏婉清女士与‘星宇科技’（‘公司’对外公开的名称）的深层关联，你是否知情？”

“星宇科技”四个字，如同惊雷，在病房里炸响！

陈默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刚才更加苍白。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母亲常年在国外所谓的“生意”、她对自己接触林夕和星华厂往事若有若无的阻拦、她公司那些神秘而强大的技术背景……此刻如同破碎的镜片，在他脑中疯狂旋转、拼接，最终映照出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狰狞轮廓。

苏婉清的脸色也变了，但她强自镇定，声音带着被侵犯的冷意：“赵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与非法武装有关联吗？我们星宇科技是合法合规的跨国企业……”

“合法企业，会私下豢养‘回收部队’这样的武装力量？会试图抢夺并控制足以颠覆现有伦理秩序的技术遗产？”赵建国语气依旧平稳，但话语里的锋芒却毫不留情，“苏女士，我们追踪‘星宇科技’和其背后的资本网络很久了。从大数据杀熟、算法垄断到试图介入社会治理，你们的手伸得太长了。这次‘星核’事件，只是冰山一角。”

他转而看向几乎崩溃的陈默，语气缓和了些许，但问题依旧尖锐：“陈默，你仔细回想，你母亲，或者她身边的人，是否曾有意无意地，引导你远离林夕，或者对星华厂的旧事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注？”

陈默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想起母亲几次三番提醒他“不要卷入太深”，想起她得知自己在帮林夕调查星华厂时那瞬间不自然的表情……原来，那不是普通的母亲对儿子涉险的担忧，而是……而是来自“对立面”的警惕和防范！

巨大的谎言被猝不及防地撕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陈默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母亲，那个给予他生命、养育他成人的人，此刻却仿佛戴着一层他从未看清过的面具。信仰的崩塌与亲情的撕裂，如同两只巨手，要将他扯碎。

“妈……”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带着濒临绝望的颤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你和要杀我们的人……是一边的？”

苏婉清在儿子破碎的目光注视下，脸上的从容终于维持不住，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深吸一口气，避开了陈默的视线，转向赵建国，语气恢复了商界女强人的冷硬：“赵处长，我需要联系我的律师。在律师到来之前，我儿子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陈默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鲜血瞬间从针孔沁出！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痛苦、背叛和一种决绝的追问：

“回答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公司’会来？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守护什么……你只是想……‘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