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开始锻炼身体（1/2）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窗外的鸡就已经叫了第三遍，我翻了个身，眼皮还沉得像坠了块小石头，脑子里却猛地想起前夜里跟爹说定的事，瞬间就没了半点困意，一骨碌从土炕上坐了起来。

土炕被夜里的体温焐得暖乎乎的，可刚掀开盖在身上的粗布被子，一股带着凉意的风就从窗缝里钻了进来，顺着领口往骨头缝里钻，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伸手拢了拢衣襟。

窗外的天色还泛着青灰色，远处的田埂被薄雾裹着，只能看清个模糊的轮廓，院子里的老槐树静悄悄的，枝桠上还挂着几颗没掉干净的枯叶子，风一吹，就轻轻晃悠着，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娘还没起来生火，灶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院角的柴房那边，偶尔传来几声老鼠窜动的窸窣声，反倒让这清晨显得格外清净。

我坐在炕沿上缓了缓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胳膊上全是软乎乎的肉，捏起来没半点紧实劲儿，再低头看了看肚子，弯腰的时候都能摸到一层松垮的赘肉，心里顿时就有些发沉。

前几日跟着爹去地里翻土，才翻了半亩地就累得气喘吁吁，腰也酸腿也疼，歇了大半天才能缓过来，后来又跟着村里的后生们去河边挑水，挑着半桶水走没几步就晃得厉害，肩膀还被扁担压得红了一大片，回来疼了好几天。

那时候就觉得自己身子骨太弱了，做点儿重活就扛不住，要是往后农忙的时候，总不能一直躲懒，更别说万一遇到啥急事，自己这身子怕是连帮忙的力气都没有。

前夜里吃饭的时候，我跟爹说想好好锻炼身体，把身子骨练结实些，爹当时正拿着粗瓷碗喝粥，闻言愣了愣，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喝了一口粥。

慢悠悠地说：“早该练练了，你这身子太娇弱，往后地里的活、家里的事，都得靠你多搭把手，身子不行可不行。”

娘也在一旁附和，说每天早起多活动活动，比总赖在炕上强，还说等我练熟了，她每天早起给我煮个鸡蛋补补身子。

那时候听着爹娘的话，心里就攒了股劲儿，想着这次一定要坚持下来，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蹬掉脚上的布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土地上，脚下的泥土带着夜露的潮气，凉丝丝的触感顺着脚底往上窜，瞬间就把残留的困意驱散得干干净净。

我走到炕边的柜子前，打开柜子门，从里面翻出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和裤子，这衣裳是去年做的，当时穿还略有点宽松，如今穿在身上，倒是刚好合身。

就是袖口和裤脚都磨出了点毛边，我也不在意，麻利地把衣裳换上，又找了双结实的布鞋穿上，系紧鞋带的时候，心里竟莫名多了几分期待。

走出房门的时候，院子里的薄雾更浓了些，能见度也低了不少，连几步外的院门都看得有些模糊。

我站在院子中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胳膊往上举的时候，后背的骨头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浑身的肌肉都被拉伸开来，带着点淡淡的酸胀感，却又觉得格外舒服。

我活动了活动脖子，左右转了转，又甩了甩胳膊，前后晃了晃腰，再蹲下身揉了揉膝盖，把身上的关节都活动开，免得一会儿运动的时候拉伤了。

刚开始也不知道该练些啥，只能凭着脑子里想的，先慢慢跑起来试试。

我沿着院子的围墙慢慢跑着，院子不算大，一圈跑下来也就几十步的距离，刚开始跑的时候，脚步还很轻快，跑了两圈就觉得呼吸有点急促，胸口也微微发闷，腿也开始有点沉了。

我放慢了脚步，改成慢慢走，一边走一边大口喘气，双手叉着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天色，青灰色的天幕上，已经隐隐透出了一丝淡淡的亮光，远处的鸡又叫了一声，声音比之前更响亮了些，想来天快要亮透了。

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胸口的闷意渐渐散了，呼吸也平稳了下来，我又接着跑了起来。

这次跑的时候，我刻意放慢了速度，调整了呼吸，让自己吸气的时候慢一点，呼气的时候也匀一点，不再像刚才那样急着往前冲。

跑着跑着，渐渐找到了点节奏，脚步也变得稳了些，一圈、两圈、三圈……跑了大概十几圈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后背也出了汗，粗布褂子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腿也开始变得酸胀起来，每跑一步，都觉得腿上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得很，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不少，胸口也再次闷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喘不过气。

我实在跑不动了，就停了下来，扶着院子里的老槐树大口喘气，喉咙里干得发疼，像是冒了烟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低着头，双手撑着膝盖，腰弯成了弓状，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砸在泥土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还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格外清晰。

缓了好一会儿，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喉咙里的干涩感也稍微缓解了些，腿上的酸胀感却越来越明显，连站着都觉得有些费劲。

我直起身子，靠在老槐树上，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天色，这时候薄雾已经散了不少，青灰色的天幕渐渐变成了淡蓝色，远处的天边还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橘红色，想来太阳快要出来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腿肚子微微有些发鼓，用手捏了捏，硬邦邦的，还带着点酸痛感，心里忍不住有点打退堂鼓，想着要不今天就练到这儿吧，反正也跑了不少圈了。

可转念一想，要是刚第一天就偷懒，往后肯定更难坚持，爹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自己心里攒的劲儿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散了。

我咬了咬牙，又活动了活动腿，虽然还是很酸胀，但比刚才歇着的时候好多了。我想着总不能一直跑步，也得练练别的，增强点力气才行。

院子里有个石碾子，平时爹娘用来碾谷子、碾玉米的，那石碾子不算特别重，但也得有几十斤沉，平时我连推都推不动，只能看着爹娘推。

我走到石碾子旁边，伸出手摸了摸石碾子的表面，冰凉的石头上还沾着点灰尘，我用袖子擦了擦，然后双手放在石碾子的把手处，试着用力推了推。

刚开始的时候，石碾子纹丝不动，像是扎根在了地上似的，我憋足了劲儿，脸都憋得通红，双手紧紧抓着把手，胳膊用力往上使劲，腿也蹬着地面，身体往前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石碾子才慢慢动了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声音在清晨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推了没几步，我就觉得胳膊酸得厉害，肌肉紧绷着，像是要裂开似的，腰也弯得发酸，腿也开始打颤，呼吸又变得粗重起来，额头上的汗又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石碾子的把手上，又滑落到地上。

我实在撑不住了，就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胳膊垂在身体两侧，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腕也微微发颤。

我看着那个石碾子，它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嘲笑我似的，心里顿时有点不服气，明明爹娘推的时候那么轻松，自己怎么就这么费劲。

我歇了一会儿，等力气稍微恢复了点，又走到石碾子旁边，再次抓住把手推了起来，这次比刚才稍微轻松了一点点，石碾子动得也快了些，可推了几圈下来，还是累得不行，胳膊和腰都酸得厉害，只能又停下来歇着。

就这样推一会儿、歇一会儿，反复了好几次，到最后，虽然还是觉得很累，但推石碾子的时候，已经比刚开始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再憋得满脸通红才能推动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慢慢升起来了，橘红色的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院子里的泥土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光斑，随着风的吹动，光斑也轻轻晃动着，格外好看。

院子里的薄雾已经完全散了，远处的田埂清晰可见，地里还能看到几个早起干活的村民，身影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

娘也起来了，推开灶房的门走了出来，看到我在院子里推石碾子，额头上全是汗，衣裳也湿透了，连忙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干净的粗布帕子，递给我说：“快擦擦汗，歇会儿吧，都练这么久了，别累着了。”

我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帕子很快就湿透了。

娘看着我通红的脸颊，又摸了摸我的胳膊，皱了皱眉说：“怎么练得这么卖力，刚第一天，不用这么拼，循序渐进慢慢来就行，要是累坏了身子可咋整。”

我笑着说：“没事娘，我歇会儿就好了，刚开始练，得多用点劲儿，才能快点把身子练结实。”

娘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这孩子，就是太执拗了，快跟我来灶房，我给你煮了鸡蛋，还熬了粥，快吃点东西补补。”

说着，就拉着我的手往灶房走，娘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却很温暖，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心里也暖暖的。

灶房里已经生起了火，灶膛里的柴火正旺，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锅里的粥冒着热气，氤氲的雾气往上飘，模糊了屋顶的椽子，还带着淡淡的米香，闻着就让人觉得饿。

娘走到灶台前，掀开锅盖，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粥，然后从锅里捞出一个煮好的鸡蛋，放在凉水碗里泡了泡，又拿出来剥掉蛋壳，递给我说：“快吃吧，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我接过鸡蛋，鸡蛋还带着淡淡的温度，剥得干干净净的，蛋白白白嫩嫩的，咬了一口，蛋黄的香味瞬间在嘴里散开，咸淡刚刚好，好吃得很。

我几口就把鸡蛋吃完了，娘又给我盛了一碗粥，粥熬得很稠，米香浓郁，还放了点红枣，甜丝丝的，我端着粗瓷碗，大口大口地喝着，温热的粥顺着喉咙往下咽，暖乎乎的，刚才运动后的疲惫感好像都消散了不少。

娘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着我喝粥，笑着说：“往后每天早起练完，就来灶房吃早饭，我每天给你煮个鸡蛋，要是觉得不够，我再给你蒸个窝窝头。”

我连忙说够了，一个鸡蛋加一碗粥，已经很饱了，不用再蒸窝窝头了，家里的鸡蛋本来就不多，平时爹娘都舍不得吃，都留着要么给我吃，要么攒着拿去镇上换点东西，我要是每天吃一个，已经很奢侈了。

吃完早饭，天已经完全亮透了，太阳也升得老高了，阳光透过灶房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地上，暖洋洋的。

我帮着娘把碗筷收拾好，又把灶房里的地面扫干净，娘让我去歇会儿，我想着刚才只练了跑步和推石碾子，还想再练练别的，就跟娘说了一声，又回到了院子里。

这次我没再跑步，也没推石碾子，而是找了块平坦的地方，试着做俯卧撑。

刚开始的时候，我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胳膊伸直，双腿并拢，脚尖点地，可刚一用力，胳膊就软了，身子直接趴在了地上，根本撑不起来。

我试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刚撑起来一点，就撑不住往下掉，胳膊酸得厉害，手腕也疼得不行。

我心里有点着急，可又没办法，只能慢慢练，先试着用膝盖着地，减少点身体的重量，这样果然轻松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点费劲，但至少能撑起来了，还能慢慢做几个。

我就这样用膝盖着地做俯卧撑，做一个歇一会儿，刚开始只能做三五个，后来慢慢能做十几个了，胳膊还是很酸，手腕也有点发红，但心里却很开心，至少比刚开始一点都做不了强。

做了大概半个小时的俯卧撑，胳膊实在撑不住了，我就趴在地上歇了会儿，胸口贴着冰凉的地面，身上的汗水沾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风吹过的时候，带着点凉意，格外舒服。

歇够了之后，我又站起来，试着深蹲，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放在身体两侧，然后慢慢往下蹲，蹲到膝盖弯曲成九十度的时候，再慢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