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复试挺难的(1/2)

白露的霜气裹着晨雾,把县城中学的操场笼成一片朦胧。

苏瑶攥着准考证站在考场门口,手心的汗把纸角洇得发皱,昨夜翻来覆去没睡好,总梦见教育学论述题答得颠三倒四,连陆逸尘编的麦秆三角板都变成了歪歪扭扭的稻穗。

“别慌。”陆逸尘把热乎的玉米饼往她手里塞,粗粝的指腹蹭过她发凉的指尖,“就像咱在试验田测灌浆度,一步一步来,准没错。”

他的蓝布衫上沾着点灶灰,是今早给她烙饼时蹭的,却比任何城里的细棉布都让人踏实。

考场的铁门“嘎吱”打开,考生们涌进去时,苏瑶被人群挤得晃了晃,陆逸尘赶紧攥住她的手:“跟着我。”

两人的手在晨雾里攥得紧,他掌心的暖透过汗湿的纸,传到她心里,原来他也在慌,只是把慌藏在了稳当的脚步声里。

上午考专业知识,苏瑶拿到教育学试卷时,手指都在抖。

前面的选择题还顺,到了论述题“如何理解教育的社会功能”,她盯着题目发愣,课本上的定义她背得滚瓜烂熟,可一到纸上,那些话就像被霜打蔫的稻苗,怎么也顺不起来。

她想起陆逸尘教她的“庄稼教学法”,深吸一口气,在草稿纸上画了片试验田:“教育就像种稻子,选种是基础,施肥是过程,收获是结果。就像我们教夜校的孩子,先教他们认字,再教他们算亩产,最后让他们用知识改变生活……”

笔尖在纸上走得磕磕绊绊,却比干巴巴的理论实在多了。

陆逸尘坐在隔壁考场,答农机专业题时也遇到了坎。最后一道大题考“农机液压系统故障排除”,课本上的案例他背过,可题目里的故障现象却从没见过。

他想起去年修队里的脱粒机,轴承卡壳时,他蹲在机器旁琢磨了半宿,才发现是油管堵了——对,故障排除得从实际出发!

他在草稿纸上画了张液压系统图,标上可能出问题的部位,结合自己修机器的经验,一步步分析:“先检查油管是否堵塞,再看液压油是否变质,最后测试压力表……”

写完才发现,后背的汗都把蓝布衫洇透了,比在试验田割稻子还累。

中午休息时,两人在学校食堂吃了碗清汤面。苏瑶扒拉着面条,没什么胃口:“论述题答得乱七八糟,肯定要扣分。”

陆逸尘往她碗里夹了个荷包蛋:“我那道液压题也没把握,可咱尽力了,不后悔。”他顿了顿,往她手里塞了颗水果糖,“张婶给的,甜的能让人高兴。”

下午的面试更难。苏瑶走进考场时,五个考官坐在桌后,表情严肃得像要审犯人。

主考官问她:“如果让你去偏远山区当老师,你愿意吗?”

这个问题她没准备过,脑子“嗡”的一声,想起夜校的孩子们,想起试验田的稻穗,突然就有了底气:“愿意。山区的孩子更需要知识,就像咱村以前没夜校时,孩子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她还说起教狗剩算“一亩地能收多少粮”的事,说起丫蛋学绣谷穗时的认真,说得考官们都笑了。

可最后一个问题难住了她,“如何处理学生的调皮捣蛋”,她刚说了句“耐心教导”,就被考官追问:“如果耐心教导没用呢?”她愣在原地,脸涨得通红,连手心都在冒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