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雨夜里的守护(1/2)

暮春的雨下得缠绵,淅淅沥沥的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把东河沿村罩得严严实实。

苏瑶坐在旧磨房的土坯桌边,正领着孩子们读《千字文》,思尘捧着卷边的课本,小脑袋跟着节奏一点一点,稚嫩的声音混着雨声,在潮湿的空气里飘得很远。

忽然,柴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刘婶顶着蓑衣闯进来,雨水顺着蓑衣的草叶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她脸色发白,凑到苏瑶耳边压低声音:“瑶瑶,快散了孩子们!李三媳妇去公社了,说咱们教的是‘歪门邪道’,要带干部来查!”

苏瑶手里的课本“啪”地落在桌上,孩子们的读书声戛然而止,一个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她定了定神,摸了摸思尘的头,声音尽量柔和:“乖宝们,今天先读到这儿,雨大了,都跟着爹娘回家,明天再来好不好?”

孩子们虽不懂发生了什么,却也听出她语气里的急慌,纷纷收拾起课本。

妞妞的娘来得快,拉着妞妞的手就往外走,路过苏瑶时塞给她一个温热的红薯:“瑶瑶,别慌,有俺们呢。”

等最后一个孩子走出门,苏瑶才瘫坐在椅子上,手心全是汗。

磨房里到处都是书,周先生捐的旧识字课本、她父亲留下的《本草纲目》残卷、还有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安徒生童话》,这些在她眼里是宝贝,在公社干部眼里,说不定就是“反动读物”。

“俺帮你!”刘婶扯下蓑衣,拿起桌上的课本往怀里塞,“先把书挪个地方,磨房里就这么点地,藏哪儿安全?”

苏瑶环顾四周,磨房中央是盘磨了几十年的老石磨,磨盘下积着厚厚的玉米面,墙角堆着过冬的干草,还有两个装过豆子的空瓦缸。

她眼睛一亮,指着瓦缸:“先往缸里塞,用干草盖严实,再把贵重的书藏磨盘底下。”

两人手忙脚乱地忙活,刘婶负责把散落在桌上的课本归拢,苏瑶则搬开磨盘边的木凳,试着推了推磨盘,老石磨沉得很,她憋得脸通红,才勉强挪开一道缝。

刘婶赶紧递过书,苏瑶一本本往缝里塞,指尖蹭上玉米面,白花花的一层。

“娘!俺也帮你!”思尘抱着两本小人书跑过来,小胳膊短,够不着磨盘缝,就踮着脚往瓦缸里扔。

苏瑶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又暖又酸,孩子才四岁,本该无忧无虑,却要跟着她担惊受怕。

刚把最后一本书塞进瓦缸,院门外就传来了马蹄声,混着雨点击打油布的声音,越来越近。

苏瑶心里一紧,拉着思尘躲到柴房,对刘婶说:“您就说您来磨玉米面,俺们娘俩在这儿躲躲。”

刘婶刚应下,磨房的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公社的张干部带着两个民兵走进来,雨衣上的水珠顺着衣角往下淌。

张干部上次抓过苏瑶,脸色阴沉得像这鬼天气:“刘婶?你在这儿干啥?”

“俺来磨点玉米面,家里娃等着吃呢。”刘婶手里攥着磨杆,装作刚停下的样子,“张干部咋来了?这么大雨天,怪冷的。”

“有人举报,说苏瑶在这儿私办夜校,教反动书!”张干部的目光扫过整个磨房,落在桌上的红薯和散落的粉笔头,“苏瑶呢?人在哪儿?”

刘婶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瑶瑶?俺没见着啊,许是回家了吧。这磨房就俺一个人,您看,就这点玉米面,哪有啥书?”

一个民兵上前,用枪托拨了拨墙角的干草,瓦缸被碰得“哐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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