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契子(1/2)

楔子:罗盘与糯米

我叫陈默,往人堆里一站,不出三秒准被忘干净的那种普通。但我手里的活计,却跟“普通”两个字沾不上半点边。

祖上传下来的行当——地师。

别先急着往风水先生上靠,那些摆弄阳宅朝向、阴穴方位的,在我们这脉看来,顶多算沾了点边的“泥水匠”。我们真正要对付的,是藏在城市褶皱里、老宅子墙缝中、甚至是某片荒了的河滩下的“脏东西”。说是地气淤堵,能让好好一块地凭空长出半人高的毒草,夜里淌黑血;说是阴物作祟,能让一家人接二连三撞邪,好好的人变得疯疯癫癫。这些事,科学仪器照不出,警察同志管不了,偏就得我们这些捧着老物件的人来清。

爷爷走的那天是个阴天,窗棂上糊的旧报纸被风刮得哗啦响。他枯瘦的手攥着我的手腕,指节硌得我生疼,另一只手颤巍巍地往我怀里塞东西。

先是个沉甸甸的铜疙瘩——那只黄铜罗盘。边缘被磨得发亮,露出底下更深的铜色,盘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有的是天干地支,有的是些歪歪扭扭的符号,我打小就见爷爷拿它在手里转,指针一转,他眉头要么松开,要么就拧得更紧。“这罗盘”,爷爷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别只当它指方向,夜里走阴地,指针乱颤就是提醒;遇着拿不准的东西,让盘面贴地转三圈,它比你眼睛实诚。”

接着是袋糯米。粗布袋子磨得发毛,里头的米却白得发亮,攥一把在手里,能闻见股淡淡的、陈年老米特有的香。“别瞧是糯米,”爷爷往我口袋里塞时,还拍了拍袋底,“陈年的,埋在老宅院里过十年的,辟百邪。遇着‘缠人’的,撒一把能隔个一时半会儿;要是被‘蹭’上了,拿它煮水擦身子,比啥都管用。”他顿了顿,又补了句,“省着点用,现在找这么些老糯米,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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