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网络迷踪（2/2）
半小时后，加密日志发了过来。陈默拿到日志后，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他通过特殊渠道反查ip跳转轨迹，发现这个地址曾在三天前，登录过一个境外的邪术论坛，论坛里全是讨论“如何用符咒操控他人”“怎样吸收负面情绪”的帖子，看得人脊背发凉。
接着，陈默从抽屉里取出三枚铜钱——边缘磨得光滑，是他常用的工具。他把铜钱放在桌上，结合日志里的发帖时间（凌晨三点零七分）、ip段信息（归属地显示为“虚拟境外”），双手合十，闭目凝神。片刻后，他将铜钱抛在桌上，连续抛了六次，得出一卦“坎为水”变“水泽节”。
“坎为水，属北，变卦泽为湿，说明发帖人在城市的西北方向，周围有潮湿、积水的环境；节为节制，卦象里有‘金属’之象，可能是工厂、五金店附近。”陈默对着卦象分析，很快锁定了范围——城郊的五金工业区。那里有几十家工厂，噪音大，金属加工声昼夜不停；附近有条小河，雨季时河水泛滥，出租屋多是废弃厂房改造的，潮湿又阴暗，完全符合卦象特征。
陈默把线索整理好，联系了辖区网警。网警根据ip轨迹（尽管是动态的，但曾短暂连接过工业区的公共wifi）和地理特征，很快锁定了一间出租屋——位于工业区边缘，门牌号是“五金路87号院3楼201”。房东是个老太太，她说租客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李伟，三个月前租的房，平时很少出门，总在屋里敲电脑，偶尔半夜能听见屋里传来奇怪的念叨声，像在念咒语。
当天傍晚，陈默跟着两名网警来到出租屋。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霉味，灯光忽明忽暗。网警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房东老太太说：“这孩子白天一般都在，可能没听见。”网警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淡淡的檀香飘了出来，呛得人咳嗽。屋里拉着厚厚的黑色窗帘，只开着一盏台灯，光线昏暗得像黄昏。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正是那个诡异帖子的后台界面，光标还在自动生成新的字符，一行行乱码在屏幕上滚动，像虫子在爬；桌上、墙上贴满了打印的符咒，有些字符和帖子里的乱码一模一样，用红笔涂了圈，透着股诡异；角落里放着个小小的铜香炉，里面插着半截香，烟还没散，香炉旁边是个笔记本，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今天吸收了10个人的恐惧……黑影更清晰了……”
李伟蜷缩在电脑前的椅子上，穿着件黑色连帽衫，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半张脸。听见动静，他猛地抬头，眼神狂乱，布满血丝，像受惊的野兽。看见有人进来，他突然跳起来，指着屏幕尖叫：“别碰它！你们别碰它！它们会跟着你们的！黑影会跟着你们回家！”
网警上前试图控制他，可李伟力气大得惊人，挣扎着往电脑前扑，嘴里念念有词：“再等等……再吸收点……我就能看见它了……”拉扯间，他的连帽衫袖子滑了下来，手腕上露出几道深深的抓痕，结了痂又被挠破，像是自己抓的。
陈默没上前，他走到电脑前，先拔掉网线——屏幕上的乱码瞬间停止滚动，像断了气的虫子。接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打开自带的特制软件——那是他托朋友做的，能彻底覆盖删除数据，连恢复软件都找不到痕迹。软件运行时，屏幕上显示“正在清除……10%……50%……100%”，随着进度条满格，帖子的后台文件、缓存、李伟存的符咒图片，全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然后，陈默把墙上、桌上的符咒纸一张张撕下来，收集到一起，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外面是工业区的厂房，金属加工声还在响。他掏出打火机，点燃符咒纸，纸灰在风里飘起，打着旋儿落在楼下的空地上。随着纸灰烧尽，屋里的霉味似乎淡了些，空气也变得清爽了几分。
做完这些，陈默走到李伟身边。此时的李伟已经被网警控制住，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身体还在发抖。陈默从包里拿出一小包艾草灰——是他晒干后磨的，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他倒出一点艾草灰，用清水调成糊状，轻轻抹在李伟的太阳穴上。
“别慌，负能量已经散了。”陈默的声音很温和，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你吸收的负面情绪太多，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所以被反噬了。那些黑影、幻觉，都是你自己的恐惧和负面情绪催生的，不是真的。”
李伟慢慢抬起头，眼神里的狂乱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清明。他看着陈默，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我……我只是觉得好玩……那个邪术论坛说，用网络传播符咒能吸收恐惧……我没想到会这样……我自己也天天梦见黑影……它总在我床边……”
后来网警调查得知，李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沉迷于邪术论坛，觉得“用技术操控他人”很厉害。他自学了点黑客技术，把古老符咒拆成乱码，又在图片里加了闪烁帧和次声波信号，没想到帖子扩散得这么快，短短一天就有上百人浏览，而他自己，也成了第一个被反噬的人。
当天晚上，老杨收到了陈默的消息：“源头解决了，你让技术部清理下论坛缓存，再发个公告，安抚下网友。”老杨立刻照做——技术部清理了所有和帖子相关的缓存，他亲自写了公告，详细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告诉网友“问题已解决，不必恐慌”，还附上了心理疏导热线的号码。
帖子很快从版块里消失，缓存清理后，之前说有电流杂音、被跟踪的网友，陆续反馈“症状消失了”；“高三党”发了条新帖，说自己当晚睡了个安稳觉，低烧也退了，还附了张自己做题的照片，配文“谢谢版主和陈先生，我会好好备考！”
几天后，老杨特意请陈默吃饭。席间，他忍不住问：“陈先生，以前我总觉得邪术、诅咒都是老辈子的事，烧烧纸、画个符就算了，没想到现在还能跟网络结合，用ip、代码来传播，真是开了眼。”
陈默喝了口茶，笑着说：“技术在变，但‘能量’的本质没变。网络看似是虚拟的，没有实体，可发帖人的意念、网友的情绪，都是真实存在的能量。你发一条善意的评论，会传递温暖；发一条恶意的帖子，会产生负能量。心念所及，能量随行，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都是这个道理。”
他顿了顿，继续说：“那个年轻人，以为用技术就能操控能量，却忘了能量是相互的——你吸收别人的恐惧，自己也会被恐惧吞噬。其实破解的关键，从来不是‘驱邪’，而是切断负能量的源头，唤醒人的理性和善意。”
老杨点点头，想起那些求助的网友，又想起那个走火入魔的李伟，心里一阵唏嘘。他打开手机，“夜半论坛”的灵异版块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有人分享老家的民俗故事，有人讨论如何辨别“伪灵异事件”，甚至还有网友发起了“善意传递”活动，让大家分享自己遇到的温暖小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手机屏幕上，老杨突然觉得，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诅咒”，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和理性，才是最能让人安心的“辟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