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朽木雕魂(1/2)
故事二十一:朽木雕魂
古玩市场深处的“听涛阁”,老谭守了二十多年,眼毒得很,寻常假货入不了他的眼。前阵子他却栽了——收了尊半人高的阴沉木根雕,雕的是位古代将军,甲胄上的纹路刀刀见力,怒目圆睁着,手里攥的断剑仿佛还凝着寒光。据说是从江底沉船里捞上来的,老谭见了直拍大腿,宝贝似的摆在店中央,垫了紫檀木座子,天天拿软布擦。
可这雕像进店没三天,怪事就跟着来了。头天夜里,架子上那只康熙年间的青花梅瓶“哐当”掉地上,碎得片甲不留,地上没水渍没脚印,就像自己跳下去的。老谭心疼得直抽气,以为是老鼠作祟,夜里蹲在店里守着,倒没见着老鼠,却做了夜噩梦——梦里一片漆黑的江水,他泡在水里喘不上气,后头有个浑身淌水的将军举着剑追,铠甲上的水珠子滴在他脖子上,冰得刺骨。
更邪门的是他胳膊。先是起了几块青灰色的斑,像没擦干净的水锈,摸上去冰乎乎的,后来竟慢慢往肩膀爬,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发沉。店里的伙计见了都犯怵,说这雕像邪性,劝他赶紧处理了,老谭舍不得,硬扛着,直到某天早上照镜子,见自己眼窝下也泛了青,才慌了神,托人寻到我这儿。
我到“听涛阁”时,刚推开门就皱了眉——店里飘着股怪味儿,是木头朽了的腥气混着江底的淤泥味儿,呛得人鼻子发堵。那尊将军雕像就立在屋子当间,离着老远看,总觉得它眼睛像是在动。我摸出罗盘,指针“嗡”地转了半圈,猛地绷直,针尖死死扎向雕像,在铜盘上颤得厉害。
“你这哪是收了宝贝,是请了尊煞神。”我走到雕像跟前,伸手摸了摸将军的甲胄,木头凉得像冰,纹路里仿佛还嵌着水腥气。“这阴沉木是做过棺椁的吧?看这雕工,怕就是用棺椁芯子改的。”
老谭脸“唰”地白了:“棺椁?您是说……”
“底下埋的估摸是位战死的将军,怨气重得很。”我指了指他胳膊上的斑,“沉江时魂魄没散,被这阴沉木吸住了。现在重见天日,它不认你这新主子,只当是占了它的地。”
老谭腿肚子都软了,扶着柜台直晃:“那……那砸了它?”
“砸不得。”我摇头,“沉江几百年的怨气凝在里头,一砸准炸。半条街都得跟着遭殃。”我瞅了眼窗外的日头,“得找个法子,把它的戾气泄了。”
我让老谭备东西:七坛烧刀子,越烈越好;再弄来一麻袋粗盐,掺上朱砂;还得找面战鼓,实在没有,就用音响放最响的战鼓录音。末了又加了句:“找条最结实的粗麻绳,浸透黑狗血。”
第二天正午,日头最毒的时候,我们把雕像运到了江边浅滩。几个人抬着雕像往滩上挪时,都觉着手腕发沉,像有东西往下拽。我让老谭把七坛烧刀子围着雕像倒了圈,酒液渗进沙里,浓烈的酒气混着江风散开,压下去不少水腥气。又让他把掺了朱砂的粗盐撒在雕像底座,画了个大圈,盐粒落在沙上,“簌簌”响着,像在烧。最后用那浸了黑狗血的麻绳把雕像捆了几道,绳一勒紧,木头缝里竟渗出些黑水,顺着绳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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