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都市捕梦者(1/2)
故事一一八:都市捕梦者
入夏后的风裹着热气,吹得城市里的人昏昏欲睡,可一种怪病却悄悄在街头巷尾蔓延——有人一夜无梦到天亮,醒来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皮沉得像挂了铅,脑袋昏昏沉沉,连抬手拿杯子都觉得费劲。起初只是写字楼里的白领抱怨“没睡好”,后来学生、打工者、甚至退休老人都遭了殃,医院的睡眠科排起长队,脑电图、睡眠监测做了个遍,结果却全是“正常”,医生只能开些助眠的谷维素,吃了也不见好转。
最先找到我的是报社记者小陆。他揣着采访本,顶着两个青黑的眼袋,坐在我对面的咖啡馆里,连端咖啡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哥,你可得帮帮我,我快一周没正经睡过了。”他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声音透着股强撑的疲惫,“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明明闭着眼,却像醒着一样,脑子里空空的,连个碎片似的梦都没有。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痛,写稿子时盯着屏幕,字都认不全,昨天采访时差点把受访者的名字喊错,领导都找我谈话了。”
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问:“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或者换了床品、作息乱了?”小陆摇摇头,掏出手机翻出个加密论坛的截图,屏幕亮度调得很低:“我问了圈同事,还有小区里的邻居,好几个都这样,都是‘一夜无梦,醒来累垮’。有人说前阵子在黑市上见过一种叫‘清醒梦精华’的药,装在小玻璃瓶里,淡蓝色的液体,喝了能做特别逼真的梦——一会儿当拯救世界的英雄,一会儿在海边别墅晒太阳,连沙子的触感都清清楚楚。就是卖得贵,一小瓶要两千块,还特别容易上瘾。”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怀疑……咱们的梦被人偷了,做成那玩意儿卖钱了。”
“偷梦?”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种事只在古籍里见过记载,没想到会发生在现在的城市里。当天晚上,我跟着小陆去了他说的“黑市据点”——藏在老城区待拆迁的平房区里,门口挂着块掉漆的“废品收购站”木牌,院子里堆着破旧的家电和纸箱,借着路灯的光,能看见墙角的杂草长得齐腰高。
“就是这儿,我盯了三天,每天半夜都有黑色面包车来送货。”小陆趴在院墙外的梧桐树下,压低声音说。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见平房的窗户里透着微弱的蓝光,隐约传来“嗡嗡”的机器声,像空调外机在运转,却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掏出爷爷传下来的黄铜罗盘,刚靠近院墙,指针突然疯狂地转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拽着,盘面边缘凝着一层虚幻的蓝光,像蒙了层薄雾,伸手去摸,指尖竟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愉悦感,可细品之下,又藏着股冰冷的空洞——那是被强行剥离的意识残留的气息。
“里面有人。”我对小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顺着院墙摸到地下室的通风口。掀开生锈的铁网,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淡淡甜腥味的空气涌出来,我借着手机的微光往里看,瞬间攥紧了拳头:
地下室约莫有二十平米,中间摆着十几张铁架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个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他们的头上戴着布满电线的黑色头盔,电线像藤蔓一样缠在头上,另一端连接着墙面上的巨大仪器——那仪器通体银灰,屏幕上跳动着淡蓝色的波纹,像水流一样起起伏伏,还夹杂着细碎的光点,像是梦境的碎片在流动。仪器下方的塑料管道里,正缓缓流淌着淡蓝色的液体,顺着管道滴进旁边的玻璃瓶里,瓶身上贴着打印的标签:“清醒梦精华·特级·梦境类型:奢华享乐”。
我悄悄从通风口爬进去,落地时尽量放轻脚步。走到最靠近门口的铁架床旁,床上躺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却挂着不自然的笑——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可她的手腕细得能一把攥住,手背上的血管透着青白色,连呼吸都轻得像随时会断。我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冰凉得吓人。
“别动!”身后突然传来粗哑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两个穿黑色工装的男人举着电棍走过来,袖口别着“安保”的红袖章,眼神警惕地盯着我:“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没等我说话,其中一个人就挥着电棍砸过来,我侧身躲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电棍“哐当”掉在地上。另一个人想扑上来,被我反手按在墙上,胳膊肘顶住他的后背:“你们在偷别人的梦?”
“是……是老板让我们干的!”被按住的男人慌了神,声音发颤,“那些人都是自愿来的,我们给他们钱,一天五百块,他们睡一觉就行,不算偷!”“自愿?”我盯着他,“自愿的人会脸色这么差?自愿的人会连呼吸都快没了?”
我没再跟他们纠缠,顺着管道找到仪器的核心——一个半人高的金属盒子,上面插满了电线,屏幕上显示着“梦境抽取率98%,剩余抽取时间:10分钟”。我摸出随身携带的符纸——那是用艾草汁浸泡过的黄纸,上面画着简单的镇邪符文,贴在金属盒子上。符纸刚碰到盒身,就“滋啦”一声燃起淡蓝色的火苗,火苗顺着电线蔓延,仪器的屏幕瞬间黑了下去,管道里的淡蓝色液体也停住了流动,只剩下“嗡嗡”的余响,慢慢消失在空气里。
“谁毁了我的机器?”地下室的灯突然全部亮起,刺眼的白光让我眯起眼睛。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出来,梳着油亮的背头,手里拿着个银色遥控器,身后跟着四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个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一看就是练过的。“你知道这台仪器值多少钱吗?还有里面的梦境精华,今天就要给客户送过去,你赔得起吗?”
“偷别人的梦境卖钱,你还有理了?”我掏出罗盘,指针指向男人,剧烈地晃动起来,盘面边缘的蓝光更浓了,带着股被掠夺的愤怒,“那些被你抽走梦境的人,醒来后像行尸走肉,你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男人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你没尝过这东西吧?喝一口,能体验你这辈子都过不上的生活——住海边别墅,开限量跑车,甚至当总统都能梦到,比现实美多了。那些人拿了钱,我拿了梦,公平交易,怎么就遭报应了?”他说着,拧开瓶盖,一股淡淡的甜腥味飘出来,我赶紧捂住鼻子——那味道里带着股意识被强行剥离的滞涩,闻着就让人头晕。
我趁他说话的间隙,突然冲上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狠狠摔在地上。“咔嚓”一声,遥控器摔得粉碎。保镖们见状,立刻扑上来,我侧身躲开最前面那个人的拳头,抓起旁边的铁管,打掉他手里的电棍。另一个保镖从侧面袭来,我弯腰躲过,用铁管顶住他的膝盖,他“哎哟”一声跪在地上。几个回合下来,四个保镖都倒在地上,捂着胳膊或膝盖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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