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网瘾诊疗所(2/2)

这哪是诊疗所,是给人套意识牢笼的地方。说不定背后还有人拿这些孩子做啥邪门实验,不然为啥要把人折腾得这么木?

得赶紧让他们停手。我攥着拳头说。让李大姐悄悄联系其他家长,收集孩子出院后的异常反应,有的录视频,有的写纸条,越多越好;我则趁着探视时间结束往外走时,假装肚子疼,溜进了洗手间,从窗户翻出去,绕到白楼后头,顺着排水管爬到二楼——主控室应该在这儿。

门锁是简单的插销,我用发卡别开,进去后先摸电源总闸,一声拉下来。楼下传来仪器断电的声,接着是人的喊叫,我没管,又摸到隔壁的药物储存间,门没锁,里头摆着好几排架子,全是贴着营养液的瓶子。我抬手一扫,瓶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透明的液体淌得到处都是,那股苦杏仁味更浓了。

路过学员宿舍时,门都关着,里头静悄悄的。我站在走廊尽头,对着那些蒙着蓝布被子的床轻声念:别躲了,那些疼都过去了。你喜欢啥,爱玩啥,都不是错——喜欢游戏不丢人,爱画画也不是坏事儿。醒过来,想想你以前爱听的歌,爱吃的糖,想想妈做的红烧肉,那些才是你自己,别让他们把你抢了去。

刚念完,就听见楼下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是李大姐联系的家长报了警,没等我们动手,他们先忍不住了。警察冲进来时,穿白褂子的人还想拦,说我们这是正规机构,被民警一把推开:正规机构能锁着孩子?

隔离间里的孩子被扶出来时,有的还在抖,脸色苍白,可眼里那层灰,好像淡了点。有个小姑娘看见妈妈,嘴唇动了动,小声喊了句,虽然声音轻,可她妈一下子就哭了,抱着她直哆嗦。

后来这成长营被封了,红漆喷的字打在白墙上,看着解气。负责人被铐走时,脸白得像纸,腿软得站不住,嘴里还念叨我是为他们好。

孩子们去做心理康复,过程慢得很。有的得一年半载才能想起自己以前喜欢画画,拿起笔时手抖得握不住;有的要反复听小时候的录音,听着听着才敢笑,笑两声又哭了——得一点点把被砸碎的念头拼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有回见李大姐,她拎着个布袋子,说去给小宇买平板电脑。他敢摸了,李大姐笑着说,眼角却湿了,说想玩会儿拼图游戏,虽然只是玩这个,也够让我哭半宿的。

我望着窗外,心里堵得慌。科技、手段,本是为人好的——电是用来照明的,药是用来治病的,可要是成了捆灵魂的绳子,把人折腾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那还不如没有。孩子该有自己的喜好,哪怕是爱玩游戏,也该坐下来好好说,告诉他玩可以,别耽误吃饭,哪能用硬的毁了人呢?

那些被打碎的念头,就算拼起来,也会留疤。这疤不该留,也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