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鱼骨庙-潮汐之怒(1/2)

故事五十八:鱼骨庙·潮汐之怒

(接续故事五十)

鱼骨庙被封的头五年,望鱼村倒真安生了些。海边的风少了股子腥甜的邪味,咸湿里带着点晒暖的干爽;渔船出海也顺顺当当,网里的鱼总比往年多两成。村民们渐渐把当年的惊惧压在了心底,只是偶尔路过那扇钉死的庙门时,还会下意识加快脚步——门板上的铁钉生了锈,在日头下泛着冷光,像谁没闭紧的眼。

可安稳日子没撑过五年。入秋那阵,先是连着三场台风擦着海岸过,风停了,怪事却缠上了村子。

头一桩邪事出在大潮汐那夜。村里的狗吠了整宿,不是寻常的吠,是夹着哭腔的嚎,毛都炸着往海边冲,被铁链拽得直打晃。后半夜,有户住在海边的人家披衣起床,刚推开窗,就听见封闭的鱼骨庙里传出动静——不是风声钻门缝的“呜呜”声,是更深沉的闷响,“呜——呜——”的,像极了巨鲸困在浅滩的悲鸣,震得庙墙都微微发颤,连墙根下的碎石子都跟着跳,往门缝里钻的风都带着颤音。

紧接着,避风港的海水就不对劲了。往日清碧的水色,天亮时竟变得漆黑如墨,像泼了桶浓墨,腥臭味直往人鼻子里钻,仔细闻还有股腐烂的尸臭,呛得人直反胃。第二天清早去看,海面上漂着一层死鱼,有的烂得只剩半截,肚皮翻着白,混着些扭曲的金属碎片——有锈得看不出模样的铁条,有弯成勾的铜片,泡在黑水里,看着格外瘆人。

更邪门的是出海的船。不管是经验多老的渔民,只要敢把船划远过三海里,准保遇上怪事:前一刻还晴着的天,突然就起了狂风,浪头能掀翻小渔船,船上的罗盘转得像疯了,指针甩得看不清刻度,gps屏幕上全是乱码,连方向都辨不出。有艘船侥幸靠岸时,船帮撞得坑坑洼洼,渔民抱着桅杆直抖,嘴唇发白:“海里像有双大手在推船,往礁石上撞!那浪是活的,专往船底钻——哪是出海?分明是大海在跟人置气!”

打那以后,再没人敢轻易出海。渔网晾在滩上,晒得发白,渔船泊在港里,桅杆孤零零戳着,村里的炊烟都比往常稀了些。

最让村民心头发寒的是庙基。有天午后,几个后生扛着锄头路过鱼骨庙,发现当年埋鱼骨神像残余的那块地,地面裂了道缝——不算宽,指节能塞进去,可缝里往外渗着暗绿色的粘液,稠得像没化的脓,顺着裂缝往下淌,沾在石头上,没半天就把石头蚀出小坑,坑底还泛着灰绿的沫子。

老村长头发都愁白了,揣着两斤刚晒的鱼干,连夜雇了辆三轮车,又寻到了我这儿。他进门时,裤脚还沾着黑泥,手里的鱼干用草绳捆着,却没心思递过来,只指着窗外叹:“先生,你去看看吧,海都黑透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远处的海果然是墨黑的,浪头卷着白沫往岸上拍,空气里飘着股说不清的怪味——腥里裹着辣,像泼了醋的烂鱼,压得人喘不过气。

重返鱼骨庙旧址时,腥风先扑了脸。墨色的浪往礁石上撞,“哐哐”响,像要把石头撞碎,溅起的水花落在身上,凉得刺人,还带着股铁锈味。那座封死的庙就杵在礁石上,门楣上的木板被风吹得“吱呀”响,木板缝里塞的旧符纸早被雨泡烂了,整座庙都在低低嗡鸣,脚踩在地上,能觉出隐隐的震动,顺着鞋底子往骨头缝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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